鎏金请柬躺在玄关柜上,烫金的“鹿闻笙钢琴独奏会”几个字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这是原书里对这场独奏会的描写是:刺向薄栖川心脏的第一根针。
“妈,这是什么?”薄栖川的小手捏着请柬边角,透明的指甲盖泛着粉,“上面有钢琴。”
他的声音很轻,怕惊扰到了什么。
薄栖川的指尖在“钢琴”图案上快速划过,却不敢久留。
柳依一的心脏骤然缩紧。
她接过请柬时,指腹触到纸张边缘的凸起,是鹿家特意做的浮雕设计,琴键纹路清晰得扎眼。
“别人送的垃圾。”她故意把请柬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时用了点力,“别管它。”
薄云觉从楼上下来时,正撞见这幕。
他听见柳依一昨晚教阿川“躲着解决不了问题”。
孩子此刻攥紧请柬的手,虽紧绷却没像以前那样缩回。
便开口:“鹿家递了三次话,不去不好,”他的目光落在薄栖川紧绷的肩上,喉结滚了滚,“想去吗?”
孩子的脚尖在地板上碾出浅痕,没立刻回答。
柳依一突然踢了踢薄云觉的皮鞋:“你看不出他怕吗?”
薄云觉的动作顿住了。
“我……我想去。”
薄栖川的声音细若蚊蚋,他的脚尖在地板上碾出半圈浅印,睫毛垂得极低。
柳依一刚要开口阻拦,就听到薄栖川声音传到耳朵里:
“妈说……说躲着解决不了问题,就像算术题不能空着。”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甚至尾音还在发颤……
但柳依一早上还捏着他的错题本说“错了就改,躲着永远学不会”。
这句话竟然成了他豁出去的勇气和执拗。
这孩子分明怕得厉害,却把她教的“面对问题”记在了心里。
用他那套“算术题逻辑”,笨拙地对抗着深埋的恐惧。
薄云觉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孩子的发顶,指尖在他发旋处停顿片刻,声音放得极柔:“好,我们一起去。”
【系统指令:用钢琴创伤刺激薄栖川,PTSD触发概率+ 30%】
脑内的弹窗刺得柳依一眼眶发酸。
逃避只会让那首曲子永远是悬在孩子头顶的剑,不如攥紧剑柄,亲手拔掉上面的毒刺。
演奏会的礼堂像个巨大的玻璃盒子,水晶灯折射出的光晃得人眼晕。
鹿闻笙穿着白色燕尾服坐在钢琴前,接受着台下的掌声,嘴角扬起的弧度像把上翘的镰刀。
柳依一牵着薄栖川的手,掌心沁出的汗把孩子的小手濡湿了一片。
“看,他在看我们。”
柳依一低声说,用余光瞥向舞台。
鹿闻笙的目光精准地扫过来,在薄栖川身上停顿了两秒,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演奏开始的瞬间,柳依一的呼吸顿住了。
不是预想中的炫技曲目,而是《致爱丽丝》。
舒缓的旋律流淌出来,音符悄无声息地缠上薄栖川的喉咙。
孩子的肩膀猛地绷紧,小手攥住柳依一的衣角,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
他的睫毛剧烈颤抖,眼眶在水晶灯下泛着水光,却死死咬着唇不肯出声。
柳依一突然想起日记里的话:“弹错一个音就用戒尺抽手心,看他哭着数错节拍,比任何曲子都动听。”
原主就是用这首曲子,把四岁的薄栖川关在琴房里,练到指尖出血才肯罢休。
“别怕。”她俯身在孩子耳边低语,热气拂过他发红的耳廓,“妈给你背乘法表好不好?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
薄栖川的颤抖稍稍平复,跟着她的节奏轻轻点头,小脑袋抵在她腰侧,像只寻求庇护的幼兽。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鹿闻笙起身谢幕时,目光再次锁定薄栖川,手里把玩着话筒,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礼堂。
“听说薄家小少爷也学过钢琴?”
鹿闻笙的指尖在琴键上轻轻一点,他爸总说“要让薄栖川知道谁才是赢家”。
他看着对方发白的脸,更觉得得意,弹出个轻飘飘的音符。
目光却像黏在薄栖川手腕上似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怎么没见你上台?是不是……弹不对就怕挨罚啊?”
最后几个字精准地扎向那道浅粉色的旧疤。
薄栖川的肩膀猛地一缩,攥着柳依一衣角的手瞬间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
他的脸唰地褪尽血色,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嗬嗬”声,一个音节也挤不出来。
柳依一的心脏被狠狠攥住。
系统弹窗还在闪“PTSD触发概率+ 30%”。
她清楚逃避只会让《致爱丽丝》永远是孩子的噩梦,不如亲手撕碎这枷锁。
于是猛地松开他的手,踩着高跟鞋冲上了舞台……
鞋跟敲在木质地板上的声响,在死寂的礼堂里格外刺耳。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里,她一把抢过鹿闻笙手里的话筒。
金属网面还带着他的体温,柳依一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