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幕消失,光明重归大地。
但其投下的阴影,却已笼罩了整个斗罗大陆,在无数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天斗帝国,皇宫深处。
雪夜大帝背对着自己的长子,负手立于窗前,声音中充满了疲惫与自责:
“清河,你说父皇是不是做错了?”
伪装成雪清河的千仞雪,依旧保持着太子应有的温润与恭敬,缓步上前,轻声问道:
“父皇何出此言?儿臣愚钝,不知您为何会派遣这样一位特殊的棋子,前往武魂殿?”
“唉,”雪夜转过身,龙袍下的身躯显得有些佝偻:
“不过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给武魂殿那头猛虎埋下一根钉子罢了。”
“朕看着远儿长大,知他天赋异禀,心性坚韧,是执行此任务的不二人选,却是万万没想到,这该死的天幕,竟会在此时将他彻底曝光!”
“是朕,是朕害了他啊!”
帝王的眼中,流露出真切的悔恨与痛心。
“父皇无需过分忧伤,”雪清河眼眸中闪过一道无人察觉的精光,柔声安慰道:
“儿臣以为,此事对于江远来说,也许并非绝境,反而是一场危机四伏的机遇。”
“哦?”雪夜大帝抬眼看他。
“父皇请想,”雪清河条理清晰地分析道:
“如今江远的价值,已远远不止一个卧底那么简单,天幕说的双生武魂、尤其是那句蕴藏着成神奥秘,这才是他现在最大的护身符。”
“在彻底弄清楚这个秘密之前。”
“比比东,乃至整个武魂殿,都绝对舍不得动他一根汗毛。”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
“父皇您想一想,不用继承神祇之位,便可窥探成神之道,这样的诱惑,绝对足以让大陆上任何一个站在巅峰的人物,都为之疯狂不已!”
雪夜心头一震,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可…可这真的可能吗?神,是何等至高无上的存在!”
“这天幕之言,也许只是胡言乱语,哗众取宠!”
“父皇,真假已经不重要了,”雪清河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重要的是,天幕给了很多人一个机会,只要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希望存在,就足够让无数人为此铤而走险了!”
“尤其是那些寿元将尽,等级却是卡在九十多级,对成神已经陷入偏执的封号斗罗们!”
雪夜脸色变幻不定。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对于那些老怪物来说,成神是他们唯一的执念。
“可江远现在落在了武魂殿手中,谁又敢冒着与武魂殿全面开战的风险,去虎口夺食呢?”
“这世上,从来不缺亡命之徒,”雪清河微微一笑,胸有成竹:
“父皇,我们只需静观其变,武魂殿想独吞这个秘密,也要看天下人答不答应。”
“况且上三宗方面,想必也对江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父皇不如派遣儿臣,先去探探口风,稍稍推波助澜。”
雪夜大帝沉吟良久,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清河,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此事,便全权交由你负责,务必搅动风云,给武魂殿施加最大的压力,为营救江远创造机会!”
“儿臣遵命!”雪清河躬身行礼,眼底深处,一抹冰冷的笑意一闪而过。
搅动风云?这正合她意。
只不过她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救那个未来,会窃取她武魂殿和天斗帝国果实的圣皇江远。
她要做的,是借此机会,探清各方势力的底牌。
同时绝不能让天斗与星罗这两大帝国,以及上三宗,真正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联盟。
未来的武魂殿,是她千仞雪的。
未来的天下,也只能是她的!
这个叫江远的弟弟,学我卧底夺权?
呵呵……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
七宝琉璃宗。
宗门议事大厅内。
宁风致端坐于主位,剑斗罗尘心与骨斗罗古榕分立其后,神情皆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当宗门守卫通报天斗太子雪清河前来拜访时。
宁风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老师,”雪清河一入殿,就恭恭敬敬地行礼。
“太子殿下不必多礼,请坐,”宁风致轻轻一笑道:
“殿下此次前来,想必也是为了天幕之事吧。”
“正是!”雪清河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不知老师与七宝琉璃宗,对于天幕之言,以及江远此人,持何种想法?”
宁风致沉吟了片刻:
“天幕之言,匪夷所思,却又似乎并非空穴来风。”
“至于江远此人,说起来,你们天斗皇室对他,应当是最熟悉的吧?”
雪清河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苦笑:
“不瞒老师,江远虽是皇室秘密培养的力量,但一直是由父皇亲自负责。”
“在天幕曝光之前,连我这个太子,都对他的存在一无所知,父皇对他寄予了太多的厚望,也隐藏得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