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轮碾过胡同的青砖地,发出“吱呀”的轻响,像是在这寂静的傍晚敲打着节拍。薛玖载着陈瞎子刚拐过一个拐角,眼角突然瞥见前方胡同口站着三个壮实的汉子一个个穿着短打,胳膊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手里还攥着鸡蛋粗的木棍,木棍顶端沾着点泥土,不知道是从哪儿找来的“趁手家伙”。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胡同两侧的阴影里,似乎还藏着人影,隐约能看见衣角晃动。
“陈叔小心!”薛玖声音瞬间发沉,右手猛地攥紧车闸,自行车“吱一”地一声急刹停下,车把因为惯性晃了晃,他赶紧用腿撑住地面,目光像鹰隼似的扫过那几个汉子,手已经下意识地摸向后腰。陈瞎子虽然看不见,但他对危险的感知比常人敏锐得多。他听见薛玖的声音不对,又隐约捕捉到胡同里异样的呼吸声一一不是路人的随意交谈,而是带着紧绷感的粗重喘息,当下便沉声问道:“被堵住了?”他手里的乌木剑轻轻点了点地面,又左右扫了扫,这是在判断环境。
“嗯!前三后四,不像普通人。”薛玖的目光快速扫过胡同两端,前面三个汉子已经慢慢往前走了两步,堵住了去路,后面阴影里也钻出来四个人,手里同样拿着木棍,七个壮汉把胡同口堵得严严实实,眼神里带着不善的凶光,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他不敢怠慢,拿出匕首塞进陈瞎子手里,又把自行车往胡同墙壁上一靠,“您拿着这个防身,我来应付。”
陈瞎子掂了掂手里的匕首,冰凉的触感让他升起一股熟悉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呵!看我眼色行事,等下我们先破一边!”
他虽然看不见,但常年听声辨位的本事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刚才那几个人的脚步声、呼吸声,已经让他在心里勾勒出了对方的站位一一前面三个呈“品”字形站着,中间那个最壮实,应该是领头的;后面四个分左右站着,左边两个离墙近,右边两个靠胡同中间,只要先突破左边的薄弱点,就能打开缺口。薛玖听他这话,好悬没被惊住一一陈叔这都看不见,还“看眼色行事”?他真想问问陈瞎子是不是有个姓柯的亲戚,但眼下情况紧急,没时间开玩笑。
他手在背后一摸,掏出一把乌木剑和一把斧头:乌木剑在游戏中是主要武器,斧头只是用来格挡的,现实中斧头杀伤力更强。
对面那三个汉子本来还慢悠悠地往前走,想靠气势先压垮这两个“看起来好欺负”的人一一一个年轻小伙,一个瞎子,怎么看都不是他们七个壮汉的对手。可当他们看见薛玖掏出乌木剑和斧头时,脚步瞬间顿住,脸上的轻蔑变成了错愕,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这小子出门,居然还带这么“硬核”的家伙?
为首的壮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木棍,又抬头看了看薛玖手里的斧头,突然感觉手里的木棍有点“轻飘飘”的,底气一下没了那么足。他咳嗽了一声,试图用嗓门找回气势:“小子,识相的就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别逼我们动手!”话虽这么说,他的脚步却没再往前,显然是怕薛玖真的挥斧冲过来一一斧头的威慑力,可比木棍大多了。
薛玖心里清楚,现在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陈瞎子虽然有功夫,但毕竞看不见,打起来肯定吃亏;而且对方人多,拖延下去万一再来帮手,情况会更糟。为了陈瞎子的安危,也为了自己能脱身,他必须主动出击,先打垮对方的气势。
他深吸一口气,左脚往前踏出一步,身体微微下沉,右手握紧斧头,左手持乌木剑护在身前,眼神锐利如刀。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他突然一个箭步冲出,手臂发力,斧头带着风声就朝为首的壮汉劈了过去一一这一劈又快又狠,直奔对方的肩膀,显然是想一击制敌。
为首的壮汉也是打架的老手,常年在街头混,见惯了打斗场面。他见斧头劈来,心里一紧,赶紧举起木棍去招架,同时身体往右侧一躲一一他知道木棍肯定挡不住斧头,侧身躲避既能避开要害,又能借势卸力,这是他常年打斗总结出来的经验。
可他没想到,薛玖早就猜到了他的动向。就在壮汉侧身的瞬间,薛玖右手的斧头突然收了力,左手的乌木剑却像毒蛇吐信似的,带着“破空”的轻响,猛地抽向壮汉的脑袋一一这一下又快又准,角度刁钻,正好打在壮汉的太阳穴下方。
薛玖对力度把控得刚刚好,既不会一下把人打死,又能让人瞬间失去战斗力一一用后来的话说,这是“楞比又伤脑”。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乌木剑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壮汉的脑袋上。那壮汉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瞬间发黑,身体晃了晃,捂着脑袋就倒在了地上,嘴里还嘟囔着“天怎么黑了”,显然是被打懵了。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薛玖冲出到打倒第一个人,不过两秒钟。后面的汉子都看傻了,没料到这个年轻小伙下手这么快、这么狠。薛玖却没停手,这是游戏世界带来的习惯,毕竟游戏世界,怪物不死,攻击不止。
游戏世界里面,盯着怪物的手臂,就能预判攻击时间,方便躲避或反击;攻击脑袋则能让怪物短暂后仰,有半秒僵直。现在面对真人,这习惯正好用上。
他打倒第一个人后,眼神都没眨一下,右手的斧头突然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