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们会选择殉情。用两人的死亡来祭奠这份不被世道所容的感情。但然后呢?”
海宁的目光锐利起来,
“魂兽一族依旧看不到未来,依旧在黑暗中挣扎,等待下一个渺茫无期的崛起机会。甚至可能因为失去了你这位银龙王,而彻底万劫不复。”
“更大的可能,是连殉情都做不到,就在无尽的痛苦、矛盾和外界压力下相互折磨,最终一方彻底毁灭另一方,带着永恒的悔恨活下去。”
“无论哪种结局,古月,对于魂兽而言,都是彻头彻尾的悲剧。你们赌上的,是整个族群的命运。而我们,赌不起。”
海宁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一刀一刀地将那些潜藏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彻底斩碎,血淋淋地揭示了最残酷的真相。
古月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但眼神却彻底凝固了下来,最后那一丝动摇和好奇也被彻底冰封。
她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眼眸中已只剩下银龙王应有的冰冷与决绝。
“我明白了。谢谢你,海宁,点醒了我。”
她的声音变得无比平静,却也无比坚定。
“从今往后,不会有如’,也不会有“古月’对“唐舞麟’的感情。只有银龙王与金龙王的宿命,只有魂兽与人类的立场。”
“为了魂兽,我绝不会让任何情感成为弱点。”
说完,她对着海宁微微颔首,身影再次缓缓融入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舱室内,再次只剩下海宁一人,以及窗外永恒的海浪声。
他知道,今日这番话,或许残忍,但却彻底坚定了古月的道路。
斩断这最危险的一丝情愫,未来的许多悲剧,或许便能得以避免。
远洋巨轮缓缓驶入斗罗大陆东海城的港口,为期数月的星罗大陆交流学习终于画上句号。
虽然过程波澜起伏,甚至险象环生,但最终所有学员都平安归来,并且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史莱克学院的声望也因此更上一层楼。
回到学院后,队员们各自休整,汇报工作,整个学院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然而,海神岛上,云冥的居所内,气氛却并非如此平静。
“砰!”
云冥一掌拍在身旁的茶几上,坚硬的沉海木桌面瞬间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他面沉如水,那双平日温润深邃的眼眸此刻却锐利如刀,紧紧盯着站在面前的海宁。
“擅自离院,音讯全无,深入险地,插手他国事务,甚至与未知强者爆发冲突!海宁,你这个内院首席,当真是好大的威风!眼里还有没有学院的规矩?!还有没有把我这个阁主放在眼里?!”云冥的声音并不如何咆哮,却带着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暴风雨前的低气压,笼罩了整个房间。
他是真的动怒了。
海宁垂手而立,神色平静,并没有试图辩解,只是坦然承认:
“此事是海宁考虑不周,行事莽撞,违反了院规,甘愿受罚。”
“受罚?你以为仅仅是受罚那么简单?!”
云冥站起身,走到海宁面前,目光如炬,
“你可知你突然消失,蔡老他们有多担心?你可知你孤身闯入星罗,若是有个万一,对学院是何等损失?你可知你与那能击杀鬼帝的未知强者牵扯,会引来多少不可预知的危险?!”
他一连串的质问,掷地有声。
每一个问题背后,都透露出他得知消息后的后怕与担忧。
海宁是史莱克万年来最具潜力的弟子,是内院首席,更是老友海尘托付的孙儿,若是折在星罗,他无法想象那后果。
海宁抬起头,迎上云冥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坦诚:
“阁主教训的是。当时情况紧急,感知到舞麟有性命之危,晚辈来不及多想,也恐讯息传递延误时机,只得先行前往。”
“至于后续之事,确非全然在晚辈预料之中,但晚辈自有必须留下的理由,且确信能够自保,方才介入。让阁主与各位宿老担忧,是海宁之过。”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既认错,却也表明了自己当时的选择并非全然冲动,而是基于自身能力的判断。云冥盯着他看了许久,海宁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良久,云冥周身那骇人的气势忽然如同潮水般退去。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
“罢了..”
他转身走回座位,声音缓和了许多,
“你这小子,每次都能搞出惊天动地的事情来。这次星罗之事,虽鲁莽,但终究是救下了舞麟,扬了我史莱克之威,甚至间接铲除了鬼帝那魔头,于大陆而言,也算一桩幸事。”
他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严肃起来:
“但功是功,过是过。院规不可废。罚你禁足海神岛一月。你可服气?”
这惩罚,对于一位内院首席而言,实际上无关痛痒。
但也明显能看出,云冥已然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更侧重于警示。
“海宁领罚,心服口服。”
海宁躬身应道,毫无异议。
见他态度端正,云冥的脸色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