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orn是杀手,他平时身上自带的咒灵也很多。
但这小子完全不带怕的,我曾经看到有个咒灵掐着他的脖子,他虽然看不见,但手指拂过脖颈的时候,那三级咒灵就直接停下了动作,一动不动了。
后来还是我趁着他不注意,用术式祓除了咒灵。
就算他的能力玄之又玄,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和我弟弟的“天与咒缚”能力相似,但不代表他是咒术师啊!
普通人前往咒胎满布的地方,肯定会死的。
为了小伙伴不去送命,为了我们那跳楼机的情谊,我拽着他胳膊的力气加大。
“别去!”
我再次重复。
Reborn静静地看着我,“好吧,Bella,不要紧张。”
“不过我没想到你能这么敏锐,是看出了‘彩虹诅咒’了吗?”
什么彩虹诅咒,那是咒胎啊!
万一孵化出特级咒灵,西西里岛屿这种没有咒术师的地方,普通人只能全部玩完。
我没有那么多的志向去保护普通人,但我很想让他不要上去。
“听我说,Reborn。”
“那个东西很恐怖,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独自祓除——就是消除掉的意思。”
“Chaos。”
他啧了一声。
“混乱什么啊,你是非要上去不可吗?”
我声音也急迫了起来。
“这是被选中的人的宿命,Bella。”他平静地看着我,“就像是你想要属于我火焰的力量一样,这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情。”
所以这个事也是他必须要履行的。
我禁不住流下了冷汗,这种感觉和我与弟弟分离的时候一样。让我止不住的难过和痛苦,比起那条失去的小鱼,我更没办法接受Reborn在我面前死掉。
他是活生生的人。
他对我那么好,那些未曾见到的风景都是他带着我看到的。
我哆哆嗦嗦地看着Reborn,脑袋一片浆糊。
“如果你要坚持上去的话,请给我一梭子弹吧。”
我说。
这种话很难想象居然会从我的嘴巴里说出来!
我是个天塌了有神子顶着,遇事儿了有甚尔解决,很懦弱、很胆小的一个人。
或许是他带我坐过山车自由的感觉太让人难以忘怀,也或许是跳楼机的失重感让我流连忘返,我此刻已经疯掉了。
我居然会主动拦下什么祓除特级咒胎的事情,真是可怕!
脑袋撕扯着,一方告诉我不可以,我没能力做到。一方又说,那可是Reborn啊,是身为好朋友、带我见过许多我不曾见过风景的卷卷啊!
好吧好吧。
请给我子弹吧,Reborn。
给我子弹,我可以快速恢复蓝量,这样就可以使用领域展开把甚尔喊过来。
我想过自己为什么要帮助他,也想过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可后来又觉得好像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原因。
他是我的朋友。
这一条就够了。
——没有人会看着朋友在自己面前眼睁睁的去死。
“你不是说……让我协助你任务吗?”
我呐呐的补充着。
啊。
她还记得啊。
Reborn有些想笑她的笨。
但他还是没有,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Reborn的面容似乎柔和了许多,他唇角勾起了意义不明的弧度,就像是见证到了少女的决心一样,十分愉悦。
“意大利男人可不会让女人遭遇危险,甚衣。”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跟着我就好,不要怕。”
我难以理解他不给我子弹的行径,明明可以用术式祓除的诅咒为什么要自己上去见证?什么理想、什么宿命,我无法理解。
于是我无措地看着他,闭上了嘴巴。
空心人一样的少女因为他而展现出来的信念,让Reborn愿意对她多一些耐心。
他不再说讥谑的话语,上山之际还找到了蜻蜓放在她柔软的手心。
“玩吧。”
Reborn说。
他似乎很得昆虫类的喜爱,那些漂亮的蝴蝶、细长的蜻蜓总爱贴着Reborn的脸颊亲昵地摆动身子,宛如私语。
我低头看向手里弱小的蜻蜓,又抬头看着和我距离过近的Reborn。
我才发现,他帽檐下常压着的眉梢下还有些许乌色的剃痕。爱讲究的意大利人总是这么在乎自己的样貌,连带眉毛也保护得当。
可为什么不保护自己呢?
我又迷茫起来。
带着这种迷茫,我捧着蜻蜓跟在他的身后,和他一起上山,进入一个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