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澜轻轻抿着嘴。
“其实我和孩子早就商量好了,打算收拾行李,动身去海元岛投奔我哥。原本我还寻思着过两天再去街道办弄一个介绍信,把手续补齐再走,可现在听您这么一说,还是早点动身更稳妥些。可问题是,街道办手续太繁琐了………”
她说着,声音越压越低,眉头微微皱起。
“这事好办。”
公安队长一听,立刻摆了摆手。
“我这就打个电话,让他们优先处理你的事,尽快把介绍信给你办妥,不让你多等一天。”孟清澜心头一震,眼里瞬间亮起了光。
成了!
她强压住内心的激动。
“太感谢您了,队长!您这一句话,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你们公安同志太贴心、太为民着想了,真的是老百姓的靠山!”
几位公安同志被她这番真心实意的夸奖说得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随后,公安队长亲自带队,陪同孟清澜一道去街道办。
一路上,大家对她照顾有加。
工作人员一见是公安同志陪同前来,立刻启动了加急流程。
手续办得异常顺利,前后不到一个小时,介绍信就正式开具完毕。
孟清澜双手接过那张盖着鲜红公章的介绍信。
这整件事,从头到尾,本来就是她一手精心安排好的局。
目的很明确,不仅要除掉那个碍眼的孟惠然,更要顺理成章地拿到这张通往海元岛的通行证。张富生并不是“恰好”路过,也不是偶然出现。
而是她暗中让人放出风声,提前安排他守在胡同口等着接应。
她知道,孟惠然一旦陷入绝境,又有人愿意带她“回老家”避风头。
情急之下,怎么可能不答应?
等到孟惠然被带到偏远乡下,远离了城市的繁华与便利。
以她那高傲倔强的性子,怎么可能甘心顺从张富生?
感情从来不是单靠热情就能维系的。
尤其是当一方始终不肯低头,另一方的热情再浓烈。
他或许曾真心动过。
可人心易变,新鲜感一旦褪去,剩下的就只是疲惫与厌倦。
等他真正把她占为己有,尝过了那段求而不得后终于得手的新鲜劲儿。
那种曾经视若珍宝的感觉,终将被习以为常所取代。
到那时,她在他眼中,不过是个普通的妻子。
从那以后,她的日子才算真正开始遭罪。
她不想一辈子活在这样的阴影里。
孟清澜把东西仔细收进包里,反复确认了一遍位置,又拉上拉链。
她牵起两个孩子的手,蹲下身来,轻轻拍了拍他们的小肩膀。
“走啦,咱们快点去火车站!”
海岛养老的日子,她来了!
招待所。
胡辰雨找了好久,穿过了几条小巷,问了好几个街坊,终于打听到孟清澜住的地方。
他匆匆赶到前台,额角还沁着细密的汗珠。
“请问,孟清澜退房了吗?”
却被告知,她们娘仨已经退房走了。
连行李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没留下只言片语。
那股热切的期待,瞬间化作了冰冷的失落。
他还想着回部队前,能再见她一面。
哪怕只是看一眼,说上一句话也好。
他满心以为能见她,能亲口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可没想到,这次又扑了空。
命运仿佛总在捉弄他,一次次地将他们推向相反的方向。
或许,真是没这个缘分吧。
他抬手按了按胸口,那里一阵发闷发酸。
眼神也黯淡下来,望着门口的方向,久久没有移开。
舌尖无声地动了动,一遍遍默念着那名字。
孟清澜,清澜……
他知道,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可那个名字,早已刻进了心底,再也抹不掉。
火车站。
人挤人,喧闹不堪。
这年头,人贩子到处都是,专门盯着带孩子的妇女下手。
孟清澜生怕两个孩子走丢,一路上紧紧攥着他们的手。
“紧紧跟着我,不准乱跑,不准和陌生人说话,听见没?”
好在两个孩子都很乖,从进城开始就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哥哥宁宁牵着妹妹小小的衣角,生怕她被人流冲散。
妹妹则紧紧抓着孟清澜的衣摆,小脸微微仰着。
他们从没见过火车,更没坐过。
那巨大的铁家伙安静地趴在那里。
黑漆漆的车头冒着白烟,发出低沉的“嘶嘶”声,像是在喘息。
“妈,火车是咋造出来的?”
还没等回答,他又追着问:“它靠啥跑起来的?”
接着又仰头看向那高高的车厢。
“最快能跑多快啊?是不是比马车快一百倍?”
孟清澜在原来的世界,出门不是坐飞机就是高铁。
哪见过这老式绿皮车。
她生活的时代,交通极为便利。
城市之间动辄就是磁悬浮列车,或是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