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说服自己,那不过是个梦。
可心底深处的声音却一直在低语。
那不是普通的梦,而是真实的呼唤。
也许是在某个角落,真有这么一个孩子正无助地等待着她?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索性爬起来,决定出去走走,看能不能碰巧发现点什么。
“妈,我在屋里躺久了浑身僵,出去透透气,很快就回来。”
她怕母亲担心,又不愿多加解释,只盼能争取一点自由的时间。
江流意在厨房应了一声。
锅里的中药还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药香混合着苦涩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她撩了撩额前散落的碎发,动作麻利地关火,拿过一只白瓷碗盛满汤药。
看见女儿已经穿好了鞋,正准备出门,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
但最终没说什么,只是把药递过去。
“澜澜听话,药要趁热喝,凉了就不灵了。”
“知道啦,妈。”
孟清澜回过头笑了笑。
接过那碗药时,鼻尖一冲而来的苦味让她不由自主皱紧了鼻子。
“良药都是苦的,忍忍就过去了。”
江流意手里拿着小勺,一勺一勺耐心地喂她。
孟清澜抿着嘴,艰难地咽下每一口。
“太苦”……”
她喃喃自语。
嘴里含着母亲塞来的糖块,冰凉的甜意缓缓化开,终于稍微冲淡了些许苦味。
片刻后,她冲母亲勉强一笑。
“我走了啊,别担心。”
苦着脸走出了门。
午后的阳光洒在石板路上,影子被拉得细细长长。
她抬手摸了摸脸颊。
发现刚才喝药时出了一层薄汗,后背也有些潮乎乎的。
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有晒干的槐花香,也有邻居家炒菜的油烟味。
这些熟悉的气息本该让她安心,可今天却格外模糊不清。
一路上,她反复回忆梦里的画面。
一条狭窄的青砖小巷,墙上爬满了爬山虎。
拐角处有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门缝里伸出一只小小的脏手。
那只手瘦骨嶙峋,指甲缝里全是泥垢。
还有一个秋千,挂在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上,绳子已经磨得发白。
她在梦中曾跑向那个秋千,想救下小女孩。
可每次快要碰到她时,画面便骤然断裂。
孟清澜一边走一边仔细张望。
可转了几圈,发现大院里的景致和梦中完全不一样。
正失望地叹了口气,结果一拐弯,迎面撞上了方慧美。
两人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脚步同时一顿。
方慧美穿着宽松的孕妇裙,双手轻轻搭在腹前。
“哟,这不是孟清澜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孟清澜。
一看她脸色发白,精神萎靡,心里立马乐开了花。
“前些天不是挺神气的吗?这才几天,报应就来了,活该!”
说完还故意咳嗽了一声。
似乎在强调自己的健康状态远胜于眼前这位病秧子。
“你现在再风光也没用,连孩子都怀不上,以后日子有你受的!”
她已嫁入殷实人家。
丈夫孝顺,公婆欢喜,肚子里的孩子更是被视为掌上明珠。
反观孟清澜,虽出身不错,却被疾病拖累,婚姻无望,未来渺茫。
这份对比让她优越感爆棚。
孟清澜懒得理她。
她的目光掠过方慧美的肩头,投向远处那条通往老家属区的小路。
那里荒草丛生,平日少有人去。
她抿了抿嘴唇,转身便走。
可一看方慧美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又在背后嚼了不少舌根。
孟清澜鞋尖顿了顿,随即缓缓收了回来。
她啧啧两声,上下打量着方慧美。
“方慧美,刚才又背地说我坏话了?”
方慧美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来。
“没、没有的事!谁说你了?我好歹是你姐,我能害你?”
她结结巴巴地否认,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包带。
孟清澜压低声音,逼近一步。
“方慧美,要是再让我听见你说我半个不是,看我不当场撕了你的脸。”
方慧美紧贴着墙壁,后背触到粗糙的墙皮,激得她浑身一颤。
“真没说,我真的什么都没讲啊……”
她声音越来越小。
孟清澜瞥她那副窝囊样,嘴角一扬,露出一抹讥诮的笑。
她懒懒地抬手,把耳边散落的一缕发丝勾到耳后。
可就是这个看似寻常的动作,却让方慧美心头猛地一紧。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上次被孟清澜揪住头发、拖着往地上按的画面。
立马缩起脖子,转身撒腿就跑。
“这孟清澜简直是个扫把星,碰上她就没好事!”
方慧美边走边嘟囔,胸口起伏不定,额角还沁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