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要保护他们的诺言。
可现在,她再也给不了他们任何东西。
这段时间,大宝明显长肉了,不再是之前瘦弱不堪的样子。
衣服也是干干净净,一看就是好牌子。
她明白过来,两个孩子跟着弟弟,过得比以前强多了。
他们终于有了安稳的生活,有了正常的饮食,有了能遮风挡雨的家。
她看着这些变化,心里五味杂陈。
这就够了。
只要他们过得好,只要他们平安健康,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她猛地收回目光,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冷着脸继续往前走。
风忽然吹过来,撩起了她那一头有些干枯的长发。
露出了那张苍白却依稀可见昔日秀美的脸庞。
孟清澜心里早有准备,可当她看清楚裴晚意长相的那一秒,还是怔了一下。
裴晚意眉眼精致,但半边脸上横着一道醒目的疤。
这种极致的对比,让人在惊艳之余又忍不住心生怜悯。
裴晚意明显很在意这个伤疤。
察觉到头发被风吹乱后,她急忙用手把头发胡乱拨回原位,遮住那片肌肤。
“走开、走开!我不认识你们!都别在这儿烦我!”
她声音陡然拔高。
说完,不敢再看大宝一眼。
咬咬牙,猛地推开门冲进屋里,重重关上了门。
她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双手死死捂住耳朵。
不管孟清澜怎么喊她,裴晚意就是不开。
大宝望着妈妈离开的背影,默默地搂紧了孟清澜的脖子。
他的脸颊贴着她的肩头,睫毛低垂,长长的阴影落在苍白的脸上。
孟清澜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看来,这对母子之间疏远的时间,怕是很长了。
长到足以磨平一个孩子对母亲最基本的依恋。
长到让一次短暂的见面变成单方面的逃避。
门始终没开,孟清澜也只能干站着,不知道该不该转身离开。
她的腿有些发麻,脚底传来阵阵凉意。
来之前她设想了无数种重逢场景。
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场无言的僵持。
正犹豫着要不要改天再来,一直安安静静窝在她怀里的大宝突然身子一僵,用力抱住了她。孟清澜甚至能感觉到他在微微发抖。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搂得更牢了些。
大宝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清澜身后。
虽然不说话,但那双清澈的大眼里满是惊惧,黑得几乎要沉下去。
孟清澜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把孩子往怀里护了护。
孩子的反应太过异常。
绝不只是普通的害怕,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回头一看,一个戴金丝框眼镜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那人站立的姿态很随意。
一只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另一只手拿着一本皮面记事本。
但最令人心悸的是,孟清澜确定自己刚才完全没有听到脚步声。
“这位小姐,请问你是?”
男人声音柔和。
要不是大宝刚才反应那么强烈,孟清澜说不定真会被他这副样子骗过去。
她抱着孩子往后退了半步。
“我是裴濯军的妻子,今天来找我姐,您怎么称呼?”
提到“裴濯军”这个名字时,语气特意加重了几分。
不仅是表明身份,更是明确划清界限。
男人镜片后的眼睛一闪,掠过一丝锐利的光。
呵,这只小猫还挺会保护自己。
他心底冷笑。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微笑的模样,脸上神情无比亲切。
“原来是弟妹啊,一家人不用这么生分。”
“我是晚意的先生,你随忱宴叫我一声姐夫就行。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客套。”
苏宇川几句话就把关系拉近了一层。
随后,他笑呵呵地伸出手,想去接站在孟清澜身旁的大宝。
“是小野太想家里了,才特意让你送他回来的吧?辛苦你了啊,弟妹。”
大宝抿着嘴,小小的脸上写满了警惕。
他身体微微一偏,敏捷地躲开了那只伸过来的手。
苏宇川一看这情形,眼神微微一动。
心里掠过一丝不大高兴的情绪。
那孩子竟如此抗拒他?
指尖在空中停滞了一瞬,随即缓缓收了回去。
但他很快又扬起笑容,动作自然地揉了揉大宝的头发。
“弟妹啊。”
他收回手,转向孟清澜,语气温和。
“晚意现在这个样子你也瞧见了,精神一直不太稳定,时常神志恍惚,连亲人都认不清,更别说接待客人了。”
“都怪我,平时总忙着工作,顾不上家里的事。她变成这样,我也脱不了干系。”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而且她因为脸上受伤,怕被人看见,一直不愿出门,我也劝不动。她现在很敏感,情绪波动很大。”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