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自己背包深处传来一阵低沉规律的嗡鸣声。
那是秘典解锁新消息的信号。
可每一次接收这样的信息,代价都越来越重。
“晓玥?晓玥!”
刘小英焦急的脸庞在她眼前晃动,声音带着颤抖。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没事……可能是低血糖。”
苏晓玥强撑着笑了笑,努力让语气显得轻松。
“昨晚没吃晚饭,老毛病了。”
她不敢多说,转身匆匆朝仓库走去。
直到确认没人看见,才敢从挎包里取出那本秘典。
翻开泛黄的纸页,一行血红色的字迹正缓缓浮现。
“1982年4月15日,将严查服装样衣走货,所有样衣需经报关审批,违者一律扣留。”
字迹下方附着一张模糊不清的流程图,线条扭曲,却清晰标注着如何将完整的样衣拆解成“布料样本”,再用夹层包装的方式带过关卡。
苏晓玥的手指微微发抖,指节泛白。
展销会定在4月18日,离现在只剩三天。
如果样衣被查扣,所有的设计、所有女工连夜赶工的心血,都将付诸东流。
更重要的是,与港商的合作将彻底告吹。
就在这时,祠堂那边传来熟悉的缝纫机嗡嗡声。
透过仓库的小窗望出去,苏晓玥看见许多女工已自发赶来了。
她们提着饭盒,卷着袖子,一进门就坐到机台前,低头忙碌起来。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阳光斜斜地洒在她们身上。
齐娟娟站在中间,大嗓门穿过薄雾。
“都动作快点啊!让那些海港人瞧瞧咱们的本事!让他们知道,咱们乡下人,也能做出最漂亮的衣服!”
吴顺强单手稳稳地挥动着熨斗。
蒸汽从熨斗底部不断升腾,缭绕在空中。
那件用靛蓝土布精心缝制的牛仔外套,在高温与湿气的共同作用下,布面逐渐舒展,褶皱一点点被抚平,变得平整挺括。
苏晓玥站在一旁,目光却忽然凝住。
她猛然想起那本“未来行业秘典”中曾留下的一句警告。
“布不可乱拆,时序一乱,机运尽失”。
她心头一紧,立刻转身,脚步匆匆地跑回办公室,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默念:“不能出错,绝不能在这一步出错。”
她一把拉开抽屉,在杂乱的文件与布样间翻找,终于摸到了那本封面泛黄的小册子。
翻开书页,上面的字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悄然变化。
她迅速调整思绪,开始重新规划样衣的拆解顺序。
那些原本只是装饰用的精致盘扣,她突然灵光一闪。
或许,这些盘扣可以单独拆下,改造成随身佩戴的“饰品”,随身携带到海港。
海港的霓虹灯比她想象中还要亮。
五光十色的灯光在夜幕下连成一片。
灯光太强,强到她刚走出地铁站,就被那扑面而来的光海刺得几乎睁不开眼。
她站在弥敦道的人行道上,脚下是潮湿的水泥地。
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炒粉和热带水果混合的气味。
她仰头望着直插云霄的大楼,玻璃幕墙在霓虹的映照下泛着冷光。
耳边是叮叮车由远及近的清脆铃声。
刘小英紧紧抓着她的手,掌心微微出汗。
她的眼睛却忍不住四处打量。
“晓玥……”刘小英的声音有些发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撼。
“这儿……比画报上还旺啊。”
苏晓玥轻轻点头,嘴唇微动,却没说出话来。
她的心跳扑通扑通地加快,像是被这城市的节奏牵引着。
她能感觉到,这本册子仿佛被这座城市的气息彻底唤醒了。
林宴龙派来的助手阿莉准时出现在地铁口,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米色风衣,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
她看到苏晓玥二人后立刻迎上前,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
“苏小姐,刘女士,一路辛苦了。”
阿莉说着流利的普通话。
“林先生交代过,您要什么布料,尽管选,钱都算公司的,不用客气。”
她一边说,一边接过刘小英手中的行李。
苏晓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随后跟着阿莉的脚步,一步步走进旺角的布料集市。
集市入口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各种方言混杂在一起。
空气里弥漫着布料、胶水和汗水的混合气味。
她悄悄翻开怀中的秘典,动作隐蔽。
指尖轻轻滑过刚刚浮现的一行新字。
“1982年,海港最火的布料:醋酸纤维、亮面缎、提花乔其纱。”
她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前。
摊位不大,陈设简陋,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布料。
她的目光被一卷银灰色的布料牢牢吸引。
那布静静地躺在木架上,颜色低调却不失光泽。
当灯光斜斜照在布面上时,它泛出一层淡淡的、若隐若现的金属光泽。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