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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全包了!(1 / 2)

阳光从走廊的窗户斜射进来,照在钢笔帽上,闪出一点金光。

“听说你现在在个体户厂里做会计?”

他笑着问,语气听不出恶意,却让齐娟娟心里一紧。

他身边的女人立刻撇了撇嘴,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就是那个港商开的厂?啧,听着就不稳当。私营厂子,今天开着明天就黄了,哪有我们国营单位靠谱?”

“这是我爱人,纺织厂工会的。”

吴兴阳连忙解释,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双手递过来。

“要不要调过来?正式工,月薪四十二块五,还给分房指标,下个季度就能排上号。”

齐娟娟接过名片,指尖触到那层烫金的粉末,微微发颤。

背面印着“市纺织厂供销科科长”。

那层金粉沾在她粗糙的指尖,像是永远抹不掉的讽刺。

她曾在乡下挑粪、割麦、挑石头,如今手上裂着口子,指甲缝里还有洗不净的油墨印。

而这金粉,轻飘飘地落在她掌心。

“我……”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顺强还在等你吧?”

吴兴阳忽然压低声音,靠近她一步。

“当年在乡下我就看出来了,你心里一直有他。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不经意地瞥了眼她袖口处因反复搓洗而发白的边角,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残疾人补助,能拿几个钱?一个月三十七块,还不够买药的。你现在这么能干,何必守着那么一个人?”

饭桌上推杯换盏,喧闹声此起彼伏。

齐娟娟这才知道,当年知青点的人,大多进了体制,捧上了铁饭碗。

有人当了厂长,有人进了机关,还有人调去了教育局。

她刚提了句“我们厂有绩效奖金,做得好能拿七八十”。

话音未落,满桌人哄地笑开了。

“傻丫头!”

以前的团支部书记喝得满脸通红,酒杯重重一放,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碗碟叮当响。

“等个体户关门那天,你连退休金都捞不着!到时候找谁去?找政策?找领导?人家连名都不会给你记‖”

他咧着嘴笑,眼神里却没有半分善意。

回厂的路上,雪下得越来越猛。

细密的雪花被风卷着,打在脸上像针扎。

齐娟娟缩在公交站台的角落,双手抱紧自己,冷得直发抖。

她的布鞋湿了半边,脚趾早已冻得麻木。

公交车迟迟不来,路灯在雪中晕出一圈昏黄的光晕。

忽然,一件带着热度的军大衣盖在了她身上。

厚实的布料裹住她,瞬间驱散了些许寒意。

她猛地抬头,看见吴顺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背后。

他穿着旧式的军绿色大衣,帽子压得很低。

两只空荡荡的袖管在风里轻轻飘着。

“娟娟……”

他轻声唤她,声音低哑。

“别出声。”

她轻声说道,声音微微发颤。

她把脸深深埋进军大衣的领口里,鼻尖触碰到粗糙而厚实的布料。

那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枪油味,混合着一丝熟悉的烟草气息。

“就一会儿,让我靠会儿。”

这场雪已经连着下了整整三天。

天空灰蒙蒙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街道湿滑,屋檐结着长长的冰凌。

苏晓玥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友谊商店。

怀里紧紧抱着第一批亲手缝制的拼布外套。

可当她推开玻璃门时,心却猛地一沉。

货架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几枚歪斜的衣架还在风中轻轻晃动。

店员说,天刚亮就被抢光了。

连地上的碎布都被老太太们捡走了。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是林宴龙从海港打来的。

可他的声音却异常激动,几乎要穿透听筒。

“全包了!苏晓玥,你听见没有?巴黎那边出三倍价!全都要!有多少要多少!”

他语速飞快,像是怕信号随时会断。

“已经有买手在问第二批了!你们现在就是最时髦的缝纫机!”

车间里灯火通明,暖意融融。

几十个女工蹲在成堆的碎布之间。

红的、蓝的、黄的、旧牛仔布、格子呢、花棉布……

五颜六色的边角料堆得像小山一样。

她们低头挑拣着,比对着色块,用铅笔在纸上做标记。

吴慧娟忽然“哎”了一声,举起一小块红白相间的格子布,在灯光下仔细端详。

那布料已经磨得有些发毛,边角不齐,可图案依然清晰。

“你们说,这像不像《上海滩》里冯程程那条围巾?”

她笑着问。

“做童装!”

苏晓玥猛地站起身,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一把接过那块布料,摊在桌上,手指轻轻抚过边缘。

“咱们用亮色拼!明黄、天蓝、草绿,再配上这些格子布,做成小夹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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