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摆摆手,又警惕地朝四周张望了一下,叮嘱道:
“行了,赶紧走吧,我看那小子贼心不死,可能还在附近猫着呢。”
“你小子注意点。”
许明远点点头,再次道谢后,一抖缰绳,马车重新动了起来。
一旁的刘春生听得一头雾水,好奇询问起来。
许明远一边驾车,一边把老李头的提醒和钱文斌打听马车,以及他和钱文斌之间那点恩怨,简单地跟刘春生说了一遍。
刘春生听完,气得攥紧拳头,咬牙道:
“这狗东西从小就爱干这种下三滥的事!”
“自己屁本事没有,就见不得别人好!”
“这下不知道憋着什么坏水呢!”
“远哥,不能就这么算了!”
“咱们晚上回去,找个麻袋把他套了,狠狠揍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看他还敢不敢瞎打听、乱跟梢!”
刘春生这番话,让许明远胸中的怒气冲淡了不少。
他点点头,应和道:“春生,你这主意,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钱文斌这狗东西,不给点实实在在的教训,估摸着是消停不了。”
“那就这么定了!”
刘春生见许明远同意,顿时摩拳擦掌起来,“晚上找地方收拾他!”
“嗯,这事等晚上好好合计合计。”许明远应道。
马车上还剩了些杂鱼没有卖掉,按照往常,许明远都是带去鸽子市卖的。
但是今天情报显示鸽子市有红袖箍严查,他便改了主意,打算去李晓东家那边的家属院看看。昨天跟着李晓东去了一趟,感觉那边环境还不错。
想必住在那的人家经济实力应该还可以,估摸着应该不难卖。
想着刚刚门卫大爷的叮嘱,他没有直接赶着马车去家属院那边,而是招呼道。
“坐稳了,咱们先绕几圈,兜兜圈子,溜溜钱文斌这狗东西。”
接下来的时间,许明远发挥了他对镇上街道熟悉的优势。
他没有直接朝李晓东家所在的家属院方向走,而是先往反方向去。
马车走的速度不快不慢,属于刚好能让步行的人小跑跟着的程度。
许明远先是到国营食堂附近慢悠悠地转了两圈,接着又拐进狭窄曲折的小巷子。
他在镇子上七拐八拐,足足绕了有小半个时辰。
最后感觉差不多了,才绕回到去家属院的路上。
而此刻,钱文斌这边。
被赶出来之后,他正躲在离机关大院不远的一处大树下。
钱文斌之前在供销社看到许明远买那么多东西,眼红的不行。
他琢磨着,许明远突然这么大手大脚,肯定是找到了发财的门路。
于是他就起了心思,借钱不成,他就想摸清许明远到底把鱼卖到哪儿去了,自己也学着干。可恨那马号的老李头油盐不进,死活不借马车。
借不到车,他便只好走着来镇上。
天还没亮,他就背着个背篓,装着在村子河边摸的一些杂鱼,吭哧吭哧提前跑到镇子入口等着。等了半天,终于看到许明远和刘春生赶着马车出现了。
钱文斌立刻像打了鸡血,远远地吊在后面跟着跑。
一路跟到机关大院门口,看着那机关大院气派的铁门,钱文斌心里那个激动啊。
他赶紧背着背篓想凑过去套近乎,把许明远的事情问个清楚。
结果连门都没进,就被那看门大爷像赶苍蝇一样给轰了出来,一句有用的都没问着。
钱文斌憋了一肚子火,但又不死心,不敢走远,怕错过许明远出来。
只能躲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等着看许明远后面的去向。
好不容易看到马车出来了,他连忙背起篓子,撒丫子就想跟上去。
结果没想到许明远,赶着马车不直接走,反而在镇上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悠!
钱文斌本就背着背篓,又没有交通工具,全靠两条腿在许明远后面拼命跑。
马车稍微一提速,他就得冲刺。
马车一拐弯,他就得死命追上去看方向。
没一会儿,他就累得气喘如牛,肺里火辣辣的疼。
一摸身上,浑身是汗,衣服都湿透了黏在身上。
钱文斌跟了半天,感觉自己像个被遛的傻子!
他感觉眼前有些发黑,忍不住停下脚步扶着墙,上气不接下气地骂道:
“妈的,许明远这个狗东西,给老子等着。”
等他歇息片刻,再次抬起头,却发现眼前已经没了马车的影子?
许明远两人早就在他休息的片刻,消失在他的眼前!
“操!”
钱文斌气的把背篓摔在地上,里面的鱼蹦鞑了几下,掉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抬头看看天,太阳越来越高,阳光晒得人身上火辣辣的。
背篓里的杂鱼本来就不精神,这一路折腾再加上日头暴晒,好几条都翻起了肚皮,散发着一股死鱼的腥臊气。
钱文斌不禁有些欲哭无泪。
没成想,许明远卖鱼的路子没搞清楚,还差点把自己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