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okie嗅到庄眠的气味,迅速跑到她脚边,仰着小猫脸哼唧哼唧,像在卖萌说我错了。庄眠看了它一眼,勉强舒口气。没有缺胳膊少腿,还健健康康的。
她望向谢沉屿,端上无可指摘的社交礼仪,“抱歉,它最近躁动期,比较爱跑。希望没有打扰到你。”重逢以来,她总是这样客气,彬彬有礼,优雅又体面,像个按照既定程序设计的机器人。
泰然自若地应付一切。
包括他。
谢沉屿目光淡淡落在她脸上:“咖啡洒了。”
庄眠移开视线,往旁边看去,瞧见桌面上歪倒的瓷杯,以及沿着桌纹向下流淌的咖啡液。
状况看起来有些糟糕。
“对不起,我给你赔偿吧。”庄眠诚心提出赔偿方案,“今天你在这里的消费,都记我帐下,你看这样可以吗?”
“我看起来很缺钱?”谢沉屿修长手指搭在干净的桌沿,漫不经心地轻叩了两下。
庄眠本来没留意到他的手,视线顺着声音望过去。
男人青筋起伏的手背赫然印着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痕,那痕迹,一眼便知是小动物的抓痕。
“你的手!”庄眠难得惊讶,靡艳的嗓音显而易见紧张起来,“是Cookie抓伤的吗?”谢沉屿好似才发现,垂着羽睫睨一眼,目光又落回她脸庞。
“不然是我自己抓的?”
他的口吻风轻云淡,略显嘲弄,庄眠心却往上提了提,没多想,一把拉过他的手腕,凑近检查伤势。冷白肤色上,那几道凌乱的抓痕尤为突出,像一根根红色的刺扎进人的眼球。
距离很近,她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扑在男人手上,男人衣袖的沉木薰香又若有似无地萦绕在她鼻翼。若有似无的亲密。
“幸好没流血。”庄眠说,“被猫抓伤需要立刻用肥皂水和清水交替冲洗伤口十五分钟,这家咖啡店洗手间有肥皂水,你先去冲洗伤口。”
谢沉屿不以为意,嗓音懒洋洋的:“你呢。”
“我问店里员工要些碘伏。”庄眠行动力强,话音落下,把Cookie拴在包间的椅子边就出门了。她问店员要碘伏和棉签,速度很快,转头发现那个男人还懒散地坐在椅子上逗猫,恍若无事发生。庄眠:“你………”
谢沉屿掀眸瞥过来:“洗手间在哪。”
合着他是第一次来这,不知道洗手间在哪,也懒得开尊口问别人?
毕竟是Cookie闯的祸,庄眠心里焦急不安,便领着他去了洗手间。
公共洗手的区域,不分男女,干净简雅。
庄眠站在一旁看谢沉屿冲手,亲自递出肥皂:“得用肥皂水冲洗。”
谢沉屿挺随心所欲,神情闲散又懒,动作却极其生疏。
庄眠盯着他矜贵完美的手看了一会儿,愧疚感陡然加剧,忍不住道:“我帮你吧。”
谢沉屿侧过眸:“注意点,别趁机吃我豆腐。”
庄眠握着肥皂块的手一顿,随便扯了个谎:“放心,不会。我豆腐过敏。”
“骗谁呢。”谢沉屿嗓音偏冷,尾音轻挑,好似带着诱人的钩子。
庄眠抬睫,目光猛地撞进他格外深邃的眼底,怔了一下。
她垂眸,咽下微妙的情绪,没接他的话。
洗手间瞬间陷入寂静,只有水龙头哗哗的水流声。
中途,男人的手不知没力气还是怎么的,频频偏移肥皂水流的方向,庄眠下意识抓住他劲瘦凌厉的腕骨,反应过来又松开。
谢沉屿轻啧一声:“你能不能专业点。病患面前没有性别之分,要摸就摸。”
冲洗个伤口而已,放不开反而像她在做贼心虚,庄眠抿了下唇,一手托着他手腕,一手捏着肥皂。冲洗的十五分钟里,有几个客人经过,往他们这边瞟了一眼又一眼。
两位长相气质出众,不仅惹眼,还赏心悦目。
但不小心触及男人的目光,又悻悻地离开。
气场过于强大,令人身心畏惧。
庄眠低着头,清凉的水流稀释了男人皮肤的温度,她得以心无旁骛地帮他冲洗伤口。
谢沉屿注视着庄眠,她睫毛浓密卷翘像一柄精美的小扇子,一颤一抖的,乌黑长发撩至耳后,露出雪白漂亮的耳朵。
几缕挂在她耳上的碎发摇摇欲坠,像条顽皮的小鱼,在他心口处来回游弋,窜得他心旌荡漾,食不甘味。
那碎发最终缓缓坠落,擦过庄眠的耳朵、脸颊,即将掉入盥洗池被水沾湿。
就在那一秒,谢沉屿抬指,将她滑落的头发重新撩回耳后。
他长期锻炼运动,指腹蕴着力量感的薄茧,轻轻蹭过她的侧脸和耳朵。
一刹那,酥麻的电流碾压中枢神经。
庄眠心口猛地颤了两下,松开手,欲往后退,却被男人大手先一步扣住她的细腕。
他湿漉漉的掌心紧贴着她的皮肤,她皮肤下的脉搏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他的掌心。
他力道凶悍,完全掌控她的皓腕,庄眠挣不开,指尖抽动了一下。
谢沉屿盯着她的眼神很深,表情看上去却漫不经心:“怎么,准备肇事逃逸?”
“我没有。”庄眠强忍慌张,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