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齐整飘落的布片,像一枚无声的烙印,狠狠烫在残老村每个人的眼底心间。
屠夫握着杀猪刀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又缓缓松开,锈刀“哐啷”一声彻底垂落,刀尖深深没入泥地。
他喉结上下滚动,独眼死死盯着地上那片布,仿佛要从那光滑如镜的切口里看出一个宇宙的奥秘。
“草……草叶割的?”他声音干涩,带着一种认知被彻底颠覆后的茫然与悚然,“老子从没见过这么邪门的刀法!”
药师青铜面具下的呼吸声粗重得如同破旧的风箱,面具眉心那道细微的裂痕,无声无息地向下蔓延,墨绿色的液体蜿蜒渗出,带着刺鼻的腥甜。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蜷缩在袖中,刚才隔空点穴时那股冰针刺魂般的锋锐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让他灵魂都在颤栗。
“非技……非法……”他嘶哑的声音从面具后挤出,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悸。
“是道!是斩道的刃!”
瘸子拄着精铁拐杖,那只独眼精光爆射,几乎要夺眶而出。
拐杖深深插入泥地,支撑着他微微发颤的身体。
“好家伙……斩势无形……”他喃喃自语,声音干瘪,“这根本不是凡人该有的手段!司婆子,你这次刨回来个什么怪物?”
瞎子眼窝剧烈地收缩着,仿佛在承受无形的压力。
他手中的青竹杖发出一连串细微密集的噼啪声,杖身上悄然浮现出几道细微的裂纹!
那股一闪而逝的、冰冷寂灭的剑意,不仅斩断了秦牧的拳势,更仿佛顺着空间的脉络,差点斩断了他赖以视物的灵觉丝线!
“锋芒……太利!”他声音艰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此子心意稍有不稳,这剑气便能反噬,恐伤及自身根基!”
“很好!此子看起来很是不凡。”司婆婆露出了一抹笑容,很显然林枫的表现让她很是惊喜。
“骨蕴凶物,气藏断灭……非此界之种,亦非彼界之魔。”村长眼神闪烁,随后望向了秦牧。
秦牧浑身一颤,如梦初醒。
他清澈的眸子里,震撼未消,却奇异地没有恐惧,反而燃烧起一种近乎炽热的光芒。
村长沉默片刻,缓缓道:“牧儿,你败得不冤。”
他顿了顿,望向林枫:“从今日起,你便留在残老村中。你们二人,从此一定要相互关照,必能成大器。”
“多谢村长爷爷!”林枫。
“是!村长爷爷!”秦牧眼中光芒更盛,毫不犹豫地应下。
他转向林枫,笑嘻嘻地说道:“林枫哥哥!刚才那一手太厉害了!我叫秦牧!你也可以叫我牧儿!”
林枫缓缓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强行将体内因引动剑意而再次翻腾欲裂的至尊骨威能压下。
他微微颔首,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落难者的坦诚与强者的底气:“客气了!林枫,多谢诸位收留。”
“司婆。”村长的声音再次响起,“拾掇间屋子出来。瘸子,你帮把手。”
瘸子嘿嘿一笑,精铁拐杖咚咚点地:“走,小子,跟我来!西头那间柴房,稍微拾掇拾掇还能住人!”
林枫这才松了一口气,能住下来已经不错了。
起码在大墟之中有了一处安身之地。
把房间收拾好之后,林枫盘腿而坐。
感受着刚才运用的草字剑诀。
刚才所用的实力不过三成。
若是全部用出,可想而知有多么恐怖?
而这,只是初解!
“不愧是十凶秘术!”林枫开始继续专研下来。
……
翌日傍晚时分。
秦牧牵着他那头皮毛油亮的母牛,吹着笛子。他时不时回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沉默跟在三步后的林枫。
“林枫哥哥,你看这草多嫩!牛最爱吃这口!”秦牧指着河滩一片肥美的水草,语气雀跃。
林枫步履从容,不见昨日激荡后的虚弱。
他闻言,嘴角噙起一丝极淡的笑意,眸光沉稳地扫过水草,声音平和:“草蕴生机,水泽灵秀,确是好地方。牧儿,你这牛,养得极好。”
“不过,还是小心为好。”
林枫的这句话自然意有所指。
秦牧满是疑惑:“小心?小心什么?”
林枫没有说话,他感受着周围的草木,发现意外的能感受到万物的丝丝缕缕。
这可能是草字剑诀带来的影响。
这可是不小的提升。
秦牧松开缰绳让牛自行吃草,自己则跑到河边,深吸一口气,拉开架势打起拳来。
拳风渐起,搅动水波,隐约有风雷之声在筋骨间滚动,磅礴气血之力悄然弥漫。
一套拳打完,秦牧额头微汗,小脸红扑扑地跑回来道:“每次我练完功,都要喝牛奶,林枫哥哥,你饿不?牛产的奶,又香又甜还养人!我每天都要喝一大碗,力气噌噌长!等着,我给你挤一碗尝尝鲜!”
说着便低头去找合适的盛器。
喝奶牛的牛奶?
“不必了,我不喜欢喝牛奶。”林枫知道这不是什么牛,而是镶龙城城主夫人,所以有些膈应。
然而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