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那鬼魅般的身影与秦飞月背靠背贴合的瞬间,带来的不是温度,而是刺骨的冰寒!
秦飞月眼角疯狂抽搐,全身肌肉绷紧如铁!他甚至没能捕捉到对方是如何消失、又如何如同附骨之疽般贴在自己背后的!
冷汗瞬间浸透内衫,按住剑柄的手掌青筋暴起,却如同被无形的枷锁禁锢,连一丝一毫的颤动都不敢有!
“口气这么大,你家国师知道吗?”瘸子那带着戏谑的冰冷声音,贴着秦飞月的后颈响起。他若无其事地弯下腰,粗糙的手指划过船上那一卷卷绘制精密的涌江地理图,“啧啧,画得真细啊。国师派你来干这个,是铁了心要对我大墟动刀子喽?”
“哟,顾离暖?冻成冰坨子还摆臭脸?你手上这剑鞘看着挺顺眼,我笑纳了。嗯?这幡布有点门道,也归我了………”
瘸子的手快如疾风,瞬间掠过七公子腰间,“这位小公子?哟,这玉不错,扇子也……呸呸呸!”他猛地缩手,像是摸到了烧红的烙铁,一脸晦气地啐道,“竟是个女娃子!流年不利!晦气!真他娘的晦气!”
正是这因性别暴露带来的瞬间分神,让秦飞月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波动!
求生的本能和身为将领的凶悍瞬间爆发!
“锵!”
利剑出鞘之声撕裂空气!寒光匹练般斩向身后!
然而一
身后空空如也!只有船船舷外呜咽的江风!
那瘸子如同融入空气的魅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他那沙哑戏谑的笑声,如同魔音灌耳,穿透数十里江面轰然传来:
“姓秦的!回去告诉你师父!让他把老子的那条腿,洗干净了备好!老子迟早亲自去延康城……取回来!!”
冷汗如浆!
秦飞月猛地摸向腰间悬挂官印的位置一一空空荡荡!
“糟了!我的四品官印!!”他失声喊出,脸色煞白如纸!丢失官印,重罪难逃!
更让他肝胆俱裂的是,对方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取走官印,若当时的目标是自己的心脏。一股冰冷的后怕顺着脊椎直冲头顶,他忍不住剧烈地打了个寒颤。
船船舱内,被宫女们团团围护的七公子俏脸涨得通红,双手死死护住胸口,羞愤欲死。
方才那一瞬间,她贴身的抹胸竞也被那神鬼莫测的瘸子顺手牵羊!
“这个瘸子……”秦飞月声音干涩,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就是当年潜入皇庭内院如入无人之境,连帝碟都敢盗走的……偷天圣手!”
他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看向七公子方向,声音艰涩:“公……公子受惊了,末将……无能……
玄冰之中,顾离暖内心的震撼更甚于秦飞月!他的少保剑鞘,那面神秘的黑幡,竞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就被瘸子从坚逾精钢、寒气刺骨的玄冰中“摸”走了!这简直是神乎其技!
“顾大人,”秦飞月心有余悸地解释,“此贼当年在皇宫国库中盗走帝碟,重重机关禁制形同虚设,满朝高手束手无策!唯有国师出手,才勉强斩下他一腿……即便如此,依然被他携宝遁走,杳无音信!其手段,已非神偷二字可形容……”
顾离暖听得骇然失色,半晌才涩声道:“他……他到底是神腿厉害,还是神手更可怕?”
然而,当他们以为此事就这样过了的时候。
船行不久,前方突然传来拉船巨兽凄厉绝望的哀鸣!秦飞月心中一紧,急掠至船头,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一张巨大到令人窒息的惨白色蜘蛛网,如同天罗地网,竟横跨了十余里江面,将整条涌江彻底锁死!巨兽庞大的身躯已被蛛网死死缠住,正疯狂挣扎!
“哗啦一”江水猛地向两侧分开!
一只如同小山般的恐怖巨蛛,从幽暗的江底缓缓爬出!
它冰冷的复眼扫过官船,无视船上将士们惊惶射出的飞剑和神通一一那些攻击连坚韧的蛛丝都斩不断!巨蛛扑到挣扎的巨兽身上,口器中的锋利獠牙轻易刺破坚韧的兽皮,贪婪地吮吸着……
仅仅片刻,那头威猛的巨兽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终只剩下一张轻飘飘的空皮囊,挂在蛛网上随风飘荡!
秦飞月浑身冰凉,握剑的手难以抑制地颤抖,拔剑的勇气被那恐怖景象彻底碾碎。他的目光死死盯住江岸一个背着陈旧药篓的青衣身影静静矗立,面目狰狞可怖。
那青衣药师似乎感应到目光,随意地招了招手。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江心那吞噬巨兽的恐怖巨蛛,竟开始收缩庞大的身躯,沿着连接药篓的一根纤细蛛丝,宛如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飞快地向岸边爬去!它越爬越小,最终化为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嗖”地钻入了药师的药篓之中!
巨网消失,官船得以继续漂流。秦飞月耳边,隐约飘来一个平淡却令人骨髓生寒的声音:
“回去告诉国师……爪子,别伸太长。大墟的水深,淹死过龙。”
“毒……毒王!”玄冰中的顾离暖声音发颤,恐惧几乎要溢出冰层。
秦飞月强压下心中的悸动,正要下令加速离去,一名军士带着哭腔的惊呼再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