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苏长河深深吸了一口窗外吹进来的凉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实力!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谈!拼了!”
猛地一咬牙,左手死死捏住鼻子,右手端起碗,仰起头,以一种近乎自虐的决绝,将碗中那漆黑、粘稠、散发着极致恶臭的液体猛地灌进了喉咙!
“咕咚………咕…………”
那液体黏稠得不像液体,更像是滚烫的、带着浓重腥咸味的沥青,强行滑过食道的感觉令人窒息。浓烈的鱼油腥味和难以言喻的腐臭在口腔、鼻腔、甚至整个颅腔内猛烈炸开!
“啪嚓!”
瓷碗从颤抖脱力的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瞬间四分五裂。
“呃………咳咳…呕!!!”
苏长河双眼暴突,血丝密布,双手死死捂住嘴巴,但那股强烈的反胃感如同火山爆发般不可遏制。只觉得一股厚重的、带着浓烈腥气的鲸油直接从胃里顶到了喉咙口,胃部剧烈抽搐痉挛。
像离弦之箭般冲向卫生间,猛地扑倒在马桶边。
“区……呕.……”
撕心裂肺的干呕声响起,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眼泪鼻涕完全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杂着嘴角溢出的涎水和胆汁。
那感觉,比直接生吞了一碗刚刚榨出的、混杂着死鱼烂虾的腥臭豆油还要恐怖百倍!
每一次干呕都牵动着全身的肌肉和神经,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几分钟后,呕吐的冲动终于稍稍平息,苏长河虚弱地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大口喘息,浑身冷汗淋漓。然而,就在他以为最痛苦的阶段已经过去时,一股远比腥臭更加凶险的热浪猛地从腹部丹田炸开!如同岩浆瞬间注入了血脉,狂暴的能量洪流蛮横地冲向四肢百骸!
“不好!”
苏长河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变得赤红如血,皮肤下的血管根根凸起,仿佛要爆裂开来!
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细微的呻吟,肌肉传来被撕裂般的剧痛,血液如同沸腾的滚油在体内奔流!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急速充气的皮球,下一秒就要炸得粉身碎骨!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以最快的速度弹起身,踉跄着扑进浴缸,一把拧开冷水龙头。
刺骨的凉水“哗啦”一声当头浇下,瞬间包裹了他滚烫的身躯。
巨大的温差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乎………”牙关紧咬,强忍着冰火两重天的极致折磨,在冰冷的浴水中艰难地盘膝坐下。冰凉的水流稍微压制了体内的灼烧感,强迫自己凝神静气,排除杂念,全力运转魂力,试图引导炼化体内那股横冲直撞、如同脱缰野马般的狂暴鲸胶能量。
六个小时的煎熬过后,苏长河体内那股鲸胶带来的狂暴能量浪潮终于平息。
缓缓睁开眼,瞳孔深处掠过一丝精芒,筋骨皮膜传来的坚实感清晰地告诉他,体魄确实得到了可观的淬炼。
然而,鼻腔里残留的、仿佛渗透进骨髓的浓烈腥腐气味,以及胃部翻腾欲呕的余悸,让他瞬间脸色发白,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噩梦………这绝对是噩梦!”
心有余悸地低语,下定决心。
“下次打死也不用这玩意儿了!等谋划到冰火两仪眼,就算骨头冻碎、皮肉烤焦,我也认了,跳进去炼体总比吞这鬼东西强…”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苏长河揉了揉还有些发虚的膝盖,慢吞吞地撑起身子。
“谁呀?”
“小主子,老奴回来了。”
门外传来泰达米尔熟悉的声音,但今日这声音里,似乎压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沸腾力量。
“泰伯伯!”
苏长河精神一振,脸上疲惫扫空大半,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套好衣物,一个箭步冲到门前,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立的泰达米尔,身形似乎比离去时更加魁伟挺拔。
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都舒展开来,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眼底深处,是火山喷发前般的灼热光芒!
即便没有释放魂力,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沉稳威压已然悄然弥漫。
苏长河心中了然:成了!泰伯伯绝对成功晋升魂斗罗了!
“小主子,你这房间……”
泰达米尔刚迈进一只脚,浓郁的、混合着深海腥膻与焦糊恶臭的怪异气味便如实质般扑面而来,熏得他这位新晋魂斗罗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
“这味道…也太霸道了点,直冲脑门!”
那股气味仿佛有生命般,顽固地钻入鼻腔,刺激得人头皮发麻。
“呃…”
苏长河略显尴尬地挠了挠鼻尖,干笑两声掩饰。
“嘿嘿,泰伯伯,快请进,里面说,里面说。”
房门吱呀一声合拢。
泰达米尔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迅速扫过这间充斥着异味的斗室。
视线首先落在墙角一一几片碎裂的粗陶碗茬散落在地,旁边一个敞口容器里,残留着粘稠、漆黑、宛如冷却沥青一般的诡异液体,表面还凝结着令人不适的油光。
这景象,让见多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