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她确是连此等小事亦不曾告知。
哪吒往云皎寝殿而去,打算静待她归来。
这日,忙得晕头转向的云皎,也难得有了小憩的机会,正在殿内更衣。
忽而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如今她已不会过于警惕……
因为,能未经通报入内的——唯有她的夫君“莲之”。
这是她给他的特权,却说不上来为何这么做,云皎心想,大抵因他是个凡人,金拱门洞里妖太多,她未留凡人做工,如今只有他孤身一人在此。
怕他惊慌,怕他柔弱,怕他被吓死了。
“夫君。”屏风后,云皎懒懒唤他。
哪吒步履微顿,旋即却更利落往前而去,触及屏风,也只随手靠住,便转至她眼前。
这倒叫云皎有了丝惊愕。
“继续往前走。”
她以为他走得慢,未料他早已熟稔她殿内布局,反倒打得她措手不及,只得赧然指引。
灯下,美人乌发微湿,如云铺散。衣衫尽褪,一身肌肤似玉雪凝脂。
明明她就在近在咫尺,连发上馨香都隐隐萦绕鼻尖。
哪吒嗯了声,仍依她言。
直至他走至暖榻边,仍倚在屏风旁的云皎才细声道:“好了,随意寻处坐吧。”
他便坐在床榻上。
这张床,唯有新婚夜时有除她以外的人躺过。云皎视线在仙姿绰约的少年身上停留一瞬,凉风拂过裸.露肌肤的感觉太明显,她收了收神。
夫君又瞧不见,她有甚好慌的。
云皎手捻着巾帕,不再多心,背对他拭干最后一点湿润的发尾。
哪吒眼前未覆白纱,静静看她。
她方沐浴过,殿内水汽氤氲,莲香与雾气交织,似青涩的果香,又混了点熏烟,最终融成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
少女侧着脖子,将发拢到身前,几缕乌发却仍贴在后颈,如蜿蜒的小花,沾着湿亮水迹。
雪背亦凝着细密水珠,沿着她精致的脊线徐徐滚落,一路滑过腰臀,连细直的腿上也溅着莹莹水光。
一切的婀娜,白得眩目,软得惊人,就这样毫不设防地向他袒.露。
“怎么突然来寻我了?”拭干发后,云皎拎起小衣,随口道。
肩也因此耸起,流畅的曲线,哪里都漂亮的恰到好处。
哪吒眸色微暗:“因为,夫人未寻我。”
云皎抬起的臂膀一僵,语气很轻,“我忙……”
“可先前我与夫人说过,勿要将为夫弃之。”
“我哪有——”她下意识转身反驳,目光与他澄净的凤眸对上,又偏转回去。
后山浴池里,他好像是说过类似的话。
“大王山很大,你随麦旋风多走动,他对山路熟,不会带你走丢。”云皎另取亵衣,低头系带,“后山我已着人栽了莲,虽还未开花,但那处风景不错…也有不少小幼兽住那儿,你可以找它们玩。”
她微着曲身,纤腰上那根细得不堪一扯的衣带也随之晃动,漾出几分靡艳。
絮絮轻语,传不进他耳中。
唯有光景旖.旎,方才那片雪色轻晃,锁骨盈盈,仍似拢在他眼前。
哪吒本以为,汤池所见已足够分明,水下她的身躯紧贴于他,肌肤相亲、呼吸交错。可真当这具身体清晰展露眼前,那股燥郁再次席卷,腰.腹更是犹如火滚岩浆般的热。
这样的感受,不止是一次,在汤池,甚至在更早就有苗头。
有些事,早已发生了微妙变化。
火星一旦在心中燃起,哪吒没将其掐灭,反朝云皎迈步走去。
云皎正披上外衫,于镜中瞥见他逼近的身影,蓦地一僵。
清眸愕然睁大,直至他伸手揽来,她才慌乱侧身:“你做什么!”
动作太急,外衫倏然滑落,里衣也因这番摩擦变得凌乱,露出半边细腻的肩。
哪吒顺势搂住她柔软的腰,掌心贴紧,温度灼人,怀中人却仍然挣动。
“云皎……”
“你碰到我——”他力气竟很大,指尖陷进她腰窝,云皎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碰到我东西了。”
言罢,趁他怔神,云皎挣脱怀抱,连法术都忘了用,手忙脚乱扶住桌边险些翻倒的琉璃柜。
旋即她痛心道:“莲之,你小心点,别弄倒了我的痛柜!”
哪吒:“……什么柜?”
其实成婚当日他便发现了这个放满摆件的柜子,但因其中物什毫无灵力,且模样丑陋,他未多加关注。
云皎挠头解释:“嗯……就是装满我喜爱之物的柜子。”
少年的目光陡然锐利,扫视而去,发觉其中有绘画、木雕、三彩瓷……从极度丑陋到较为丑陋,最后一样,隐约能辨出轮廓——
是一只猴子。
孙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