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脚步匆匆,急切地关闭了水牢的机关。
而后小心地打开枷锁,将姜婉挽放了下来。
“雀奴。”声音低哑,颤抖着。
他用披风包裹住她,自责道:“我来晚了。”
“摘星呢?摘星在哪里?”这里太黑了,她向前冲撞了几步,又绊倒在那人怀中。
是谢积玉的声音,“摘星没事,被晋王带走了。”
姜婉挽靠在他怀中,微弱灯火之中,看见那双带有薄茧的手,修长但又有力。
谢积玉看起来是个文人,实则,却也擅骑射。官服之下,包裹着的也是精干有力的身躯。
那双手,曾经也在一次次回忆中,强行牵制住她,将她困在床榻间。
嘴上说着最温柔怜惜的话,却做着最残忍的事情,喂她喝药,洗去她的记忆,甚至到了最后——
他的手也曾落在她的脚腕间,低声威胁:“雀奴,这次光脚跑出去,伤了脚要疼好几日。你躲在那破屋子作甚,全是碎烂瓦片,瞧你,脏兮兮的。我为你处理干净,再喂你一碗药,喝完就没有痛感了,届时,我亲手折断你的脚腕可好?”
她从未想过,谢积玉看似朗月清风,实则却也是个实打实的疯子。
是以,当他的手要落在自己发间时,她下意识地就要闪躲。
谢积玉顿住,而后掏出干净的软帕为她擦拭,“莫怕,雀奴,是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这就带你换到三品院。”
可姜婉挽却摇摇头,向后退了退,离他远了些,“积玉哥哥,你今日去了何处?为什么突然抛下我走了?”
谢积玉从怀中又掏出几张带血的符咒,放在姜婉挽掌心,“今日谢府大火,兼之毒虫四散,有人写信威胁我,若不立刻回去,便叫谢府上下无一生还。”
【哥哥今日为了破坏妹妹的婚事真的是要把谢积玉整死!】
【不过,他俩居然达成一致了,结成同盟,可怜了贺敏行,树敌太多。哎~】
姜婉挽看到了新的弹幕。
谢积玉抛下她,回去谢府,这不是他的错。紧要关头,他回去救自己的家人也没什么。
可在他心中,爱一个人,是不是也会排在一切利弊权衡之后?
她看不懂谢积玉,不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他在隐瞒什么?
她追问,她想弄清楚,她想听他说实话,“那谢府里你的书斋里面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从不叫任何人进去。传闻说,里面都是十皇姐的画像,你一直没能忘了她。”
姜婉挽此刻能确认的是,他们三人所爱都是她,不然也不会一直将她困于其中。
但表面来看,他却一直喜欢的是十皇姐,且从未否认过。今日那书斋起火,他便如此着急,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愿告诉她?
谢积玉垂下眼眸,不敢看她的双眼,半晌,也只是点点头,“是她的画像,没有别的。”
而后却小心地将她扶起,半跪着,为她穿好干净的绣鞋。
那双手同样握在她的脚腕处,白皙的手,平日里不觉得大,此刻却能轻而易举地将绣鞋覆盖。
姜婉挽想要收回脚,却如何也动不了,被他牢牢地掌控着,而后看他不紧不慢地低下头为她穿上另一只绣鞋。
“此处寒冷,地上又都是石子,雀奴不穿鞋,是会受伤的。”
“雀奴,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穿好这些,我带你去新布置好的地方,你此刻的温度太低了,一会儿,让太医来瞧瞧。”
姜婉挽此刻的身子像一块寒冰。
魔物消耗力量太多,便不能维持人的样子了。
自然是像一具死尸的。
她之前在寒水中泡着还算舒服,此刻被从中解救了出来,倒是显得奇怪了。
谢积玉只以为是她受苦,寒冰池里一遭,如今冷得厉害,却不知,她早已经成了魔物。
一个能被他的血液克制的魔物。
姜婉挽不能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便会成为改文后的结局。
被他的血液浇灌克制,永远不能逃离。
她看向半空中,有几个高赞弹幕出现:
【想看谢积玉这种清瘦文人的身子。】
【想看谢积玉亲吻时候的模样,他是会闭眼还是睁眼看?】
【想看谢积玉的囚禁PLAY,想看谢积玉握脚脚。】
……
有一些太过离谱,姜婉挽假装没看见,挑挑拣拣先选了个不那么难上手的。
她伸出手,而后轻轻确认,拉下他的头来,一个吻落在他唇上。
她急需维持做任务来维持自己的性命。
冰冷的唇带着水汽横冲直撞,甚至磕碰到了他的唇齿。
她动作迅速又野蛮,丝毫都不容拒绝,双手牢牢地抓着他的脖颈,眼泪却一滴滴落在他脸上。
而后,谢积玉突然听到了她的心跳声,看她双颊微微泛红,像是带着露珠的芙蓉花。
她的双颊总算有了些许血色。
姜婉挽错开脸,低低喘息,呼吸落在谢积玉脖颈处。
好像恢复了一些温度,这样总能维持一段时间吧?
“我不是妖邪,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