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永恒
威尔的尸体被触手拖进了虚空之中，连带着墙上和桌面上的血渍都被各式各样的小触手们，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抹布和手帕擦拭干净。维斯珀单膝跪地，认真地为她擦拭指间沾染上的血迹，艾森去门外和那两个审判官总结情报。
房间中只剩下打扫与擦拭的白噪音，海伦这才有时间思考，刚刚电光火石之间所发生的一切。
首先落入脑海的是那两个字一一【伪神】。光是听到的瞬间，她就心头一沉，慌乱在大脑中停留了一瞬，就被艾森的守护与枪声打断了。
现在重新回想，威尔说这两个字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字面意思，他就是认为海伦并非真神，所以想要推翻她的神权。这是最为简单粗暴的猜测。
但令海伦细思极恐的是，另一种猜想。那就是，他知道了“她"的存在。如果说威尔并没有信奉一个新的神明,他自始至终信奉的都是原主，那么他口中的"伪神″就是她这个鸠占鹊巢的海伦。他想要杀死“海伦"，让“女神”回来。
如若是后者，那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她的伪装应该没有纰漏，否则第一个杀死自己的，就应该是维斯珀。
正在自己膝边的维斯珀并未注意到自家尊上的情绪，在仔细确认没有血渍残留在她的指尖之后，收起了手帕，抬眸不期然撞上了海伦注视的双眸。他略微愣了一下,须臾后就微笑询问：“尊上有什么想问的吗？”从第一缕阳光反射过他的瞳孔的那一刻，维斯珀就一直注视着他的神明,没有人比他更懂得如何分析神明的神情。
果不其然,他的神明微微颔首，轻声问道：“关于异教徒刚刚的发言，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在海伦看来，维斯珀的城府极深，大抵是几个执政官中最聪明的一个，也是心思最为敏感的一个。直接问他的意见会比她自己一个人想要省力不少。维斯珀闻言，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即有些遗憾地回答道：“恕我愚昧，比不上尊上高瞻远瞩的智慧，恐在您面前献丑。”“没关系，你只管说就是了。“海伦极为包容地笑了笑。“遵命。"维斯珀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微微欠身行礼，“首先，您一定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就不赘述原因了。”
“我认为，【希望研究院】中一定出现了叛徒。”根本没想到的海伦：…
海伦（心虚版）：“原、原来如此，的确如此，能和我心意相通，真不愧是你。”
“感谢尊上夸奖。"维斯珀不由得勾唇，颔首道，“不及尊上的十分之一。”海伦的内心在疯狂擦汗，正想着如何套话的时候，就听见低沉磁性的嗓音从身后传来，由远及近，带着淡淡的疲倦：“为什么？”“【希望研究院】是法斯特管理的吧？他做事稳妥，信仰稳固，应当不会有这样的疏漏。”
维斯珀微微皱眉，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解释。海伦不由得在内心给艾森点赞，面上却叹息了一声道：“维斯珀，解释给他听吧。”
“是。"得了尊上的命令，维斯珀只得遵从，“异教徒几次变换成污染者都是吞下了污染者的身体碎片才能够实现的，而据我所知，他们都未曾出过城，所以他们只有可能在城内获得碎片。”
“城内与污染者接触最多的，只有两座研究院。其中【未来研究院】并不经常使用污染者的身体部位，更多的是污染者的基因或是血液提取。那么接下来，我的重点怀疑对象就变成了一个-一【希望研究院】。”哦原来如此。
海伦恍然大悟，但是紧接着就又有了个新的问题一一“远征队呢？他们前几天才刚回来过吧。"艾森问出口的那一刻，海伦再一次给他点了个赞。
维斯珀摇了摇头，回答道：“不，远征队常年在外，回城的时候也大多繁忙，他们没有时间煽动舆论。而且，“我可以确定他们和异教徒没有接触过。“但是希望研究院，我不确定。”
希望研究院因其工作特殊性，是唯一一个，不完全在维斯珀视野范围内的建筑。
这样分析下来的话，希望研究院确实是嫌疑最大的。但是海伦想起了那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从不说多余的话，只用沉默的行动表达炽热的爱意一-守望蕾娜塔数十年的法斯特。那样的男人带领下的希望研究院，会有叛徒吗？“是吗？"艾森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不考虑城外出现一个新的神明的可能性吗？”
此话一出，维斯珀眉头一锁，冷冷地瞥了一眼艾森：“问出这样的问题，不是你应有的水平，艾森。”
艾森闻言微愣，略微沉思了一下，随即恍然：“确实如此。能够对尊上说出′除伪神′的话，就意味着他是一个目光短浅之徒，也就不可能是一位神，而必定是一个弄虚作假的人’。而且威尔根本没有机会出城，也就没办法接触城外的人。”
“所以这个"人必然是出自海伦城内部。”“你的判断是正确的，维斯珀。"他微微颔首肯定，“抱歉，说出愚钝的话。一直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的海伦1
“那就到此为止，按照你们的想法先去查。"见已经有了定论，海伦从椅子上起身，“现在，回宫。"<1
“遵命。”维斯珀随着她一起站起身。
“我送送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