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了一口。
两个小孩傻眼了。
允哥儿晕乎乎的,抓着她衣摆,“二姐儿,这也太好吃了。”
黄樱挑担儿出门,宁丫头非要跟她走,她一人塞了个馒头,“外头冷,好生在屋里待着。”
允哥儿乖乖推回来,“允哥儿不吃,二姐儿卖钱。”
“还多着呢,快吃!”
她挑起担子,这回馒头比早上多五十个,还多了三十个蒸蛋糕。
*
国子监。
巳时。
宋直讲结束经义讲学,学生们立即哄闹起来。
谢昀将桌上笔墨乱塞进书笼,“走,去水柜街!”
“去作甚?”
“买馒头!”
崔琢:“不去。”
“为何?!早些去,晚了怕是买不到,那馒头滋味忒好!”
“去了怕也买不着。”崔琢记得那小娘子篮子里并不很多。
“她明儿还来。”
谢昀一脸失望,“我还想给我娘买些呢!”
他只失望了一下,立即道,“午膳去哪吃?我不吃膳堂!”
崔琢:“我也不吃。”
膳堂狗都不吃。
“去铁屑楼如何?他们家入炉羊,罨生软羊面许久没吃了。”
“行。”
刚出讲堂,偏碰上周琦几个,那厮正手舞足蹈乐呵呢。
谢昀冷哼一声,视线刚要移开,却见他手里拿着熟悉的馒头。
他脸色更黑了。
周琦正拉着吴钰说话,视线扫到谢昀,也哼了一声,声音变大,“且说好了,咱们今儿上铁屑楼!”
谢昀脚下站住:“我们方才便决定去了,不许跟着我们!”
“嘿分明是我先说的!”
“我先说的!”
“我先说的!”
说着便撕扯了起来。
崔琢站在一旁,满脸无语。
书童们急得团团转。
“崔郎君,快劝劝四郎罢。”
韩修让吴钰将周琦拉过来,“想被罚可以再大声点。”
然而已经迟了。
蒋学正听着声音便过来了,“又是你们两个!”
两人被罚抄书。
谢昀气得头顶冒烟。
周琦也气得不轻,“都怪你!”
“分明怪你!”
蒋学正笑呵呵地摇头,捋着胡子出去了。
*
黄樱挑着担儿到水柜街的时候,正逢国子监酉时下学。
她听见三三两两的学生议论周谢两家之事。
这事儿也不算稀奇,当初闹得挺大。
周家是寒门新贵,周大人乃天宁二十年科举状元,如今任着吏部尚书,乃实打实的紫袍玉带二品大员。
谢家乃治学世家,谢大人授龙图阁直学士,曾教官家读书,乃当世大儒,任户部尚书,深受官家信重。
说起来都是市井小民仰望的存在。
这周家有位小娘子,行四,人称周四娘,是出了名的长得好,学问好,品行好,可谓一家有女百家求。
周家跟谢家毗邻,同住宣德门前天街东第四坊——昭德坊。
谢家呢,有个谢二郎,也是出了名的学问好,——殿试官家钦点的探花郎。
相貌也好。
好到什么程度呢?有一年南郊大礼,要选定官家坐玉辂时的执绥官,这个人,百官选来选去,官家一拍手定了,“谢晦之。”
百官哗然,说他资历不够。
以往要么是帝王近亲,要么宰执重臣,谢晦之,不够格。
官家说谁比他长得好,谁来。
朝臣哑然了。
当年南郊祭祀,观看的百姓,尤其小娘子小媳妇挤得不要命了,就为看一眼这谢二郎容貌。
但就是这么个人,好好的官当着当着,他不干了,要出家。
谢家一时间鸡飞狗跳的。那段时间汴京城里天天有热闹,街巷闲话,三句不离谢二郎。
听说这人度牒都办了,法号都有了,就差剃度了。
谢家大娘子愣是站在太平兴国寺门口,扬言谁敢给她家二郎剃度,她就跟秃驴拼命。
为这,兴国寺至今也对谢家人没好脸色,每逢浴佛节,赠浴佛水唯独掠过谢宅。
总之,谢二郎这个家没完全出成,只能算出了一半。
然而,更炸裂的发生了。
周四娘出家了!她可不是玩儿虚的,直接剃度出家。
喝!
连官家也吃上了瓜,问周大人和谢大人,到底怎么回事。
谢大人一问三不知。
周大人一问脸黢黑。
总之,两家从此不合,梁子就此结下了。
……
“黄家馒头咧!刚出锅的热馒头!蜜枣馒头——蜜豆馒头——香甜松软的红枣鸡子糕咧——”
“小娘子——”黄樱回头,见又是早上的小丫头,她挑着担儿走过去,“小娘子买馒头么?”
早上天黑,这会儿看清小丫头打扮,比寻常百姓颜色鲜活些,头上插了栀子绒花,腕上带着薄薄的银镯儿,只是宽大了许多,不太合尺寸。
小丫头递过来三十个方孔钱,“各色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