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他又笑吴铎,“即使含章不下场,你能压过崔蕴玉?”
吴铎脸上笑容一僵。
“哈哈哈。”林璋笑。
行菜的小儿子两手端着十来只银碗,“诸位郎君菜齐嘞!”
吴铎愤愤拿起筷子。
“便不提崔蕴玉,同为上舍生,泗州杜泽之你有把握?”
“吃你的煎鱼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埋怨,“含章,林峻明怎地就欺负我!”
谢晦夹了一筷鱼兜子,细嚼慢咽,“不知。”
吴铎失语,“谢含章啊谢含章,我怎么就交了你这个朋友。”
谢晦淡定喝茶。
林璋:“也不知是谁,求含章向崔学瑜谒告外出。若你去,崔蕴玉能批?”
吴铎:“太学膳堂忒难吃!我已半月没吃外头饮食,一日也忍不了了。这些时日不知又消瘦几多,回家我娘定要心疼。”
谢晦抿唇。
他们听见楼下那小丫头走前的话,林璋笑,“好生厉害的小娘子。这书铺子日后如何怕是未知。”
吴铎:“逞一时之气罢了,若那员外怀恨在心,岂不惹祸?”
谢晦扫了一眼,没说话。
吴铎只是个旁观者瞧热闹罢了,并不十分放在心上,很快将视线移到桌上饮食,“这南食店味儿真不错,下次带你们去皇建院那家川饭店,那滋味绝了。”
林璋也道,“这个桐皮熟脍面馅儿鲜嫩,汤底更是入口浓香,下次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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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家,苏玉娘立即夸黄樱,“不愧是我闺女,嘴皮子就是利索!”
黄父:“嗯,二姐儿厉害。”
苏玉娘看到他就来气,跳起来拧他耳朵,“三棍打不出一个闷屁,你就任人家拿捏!看不出他们拿准了你好性儿,专欺你老实!我苏玉娘什么时候受过气,怎地摊上你这么个不会吵架的闷葫芦!”
黄父憨笑,搓了搓粗糙的大手,无奈,“小心腿。”
黄樱将今儿的铜钱倒出来,“哗啦啦”的声音立即吸引了娘的注意。
“鸡子糕卖了600文,馒头卖了700文。买各色物儿花了一百文,还剩1200文。”
苏玉娘眼睛瞪大,“乖乖,恁多钱!”
她爱不释手地拿起线开始串钱,喜气洋洋,“我的儿,你可真能干!这样下去指不定咱也能在东京城开个铺儿,你的嫁妆也有着落了。”
苏玉娘的终极梦想就是能有间炊饼店,不用走街串巷风吹雨淋。
至于嫁妆,小娘子们十三便该相看人家,二姐儿十四还没人问。
大姐儿从小掐尖要强,脾气又大,什么都挑剩下才能轮到二姐儿。
家里钱都给大姐儿置办了嫁妆,黄娘子心里对二姐儿过意不去。尤其前几日二姐儿险些没救回来,她心里总是空了一块。
黄樱笑,“爹,我想在灶房砌个窑炉。”
娘脸上笑消失了,“甚么窑炉?作甚的?”
“这饼呢有蒸的有烤的,只蒸花样儿太少,孙家油饼店五十多个炉儿,一日卖几千,娘你不眼馋?”
“话是这么说,”苏玉娘心疼钱,“那手艺咱可没有,砌个炉儿要用砖,可不便宜。”
“爹,要多少钱?”黄樱求救地看爹。
“三百文够了。什么样的炉儿?”
苏玉娘吊起眉,“就你会做好人!”
她数出五百文钱,“行行行,二姐儿自个儿赚的,砌就砌罢。三百文糊弄老娘呢!能买几块土砖?”
黄樱抱着娘胳膊笑,“我就知道娘最好!”
“这一贯五百文钱明儿相国寺小沙弥来收租便要交出去的,”
苏玉娘认真数钱,“这二百文买两束柴,允哥儿我瞧着有些着凉,让他烤烤火,炉子得生着。”
“这三百文扯几尺布,买些麻絮,我得给他改件厚袄。宁丫头有大姐儿衣裳改的袄,允哥儿那件穿几年了,改了又改,太不耐寒。”
苏玉娘再心疼钱,也怕孩子冻病了。前几日二姐儿吓得她再也不敢在这上头省。
戚娘子日日哭,她经常被吓醒,老做梦二姐儿没救回来。。
两贯五百文钱就这么没了。
苏玉娘拿着剩下的九十文,脸上一阵肉疼。
加上之前压箱底的一百来文,统共就这点。
她压低声音,“三婶子跟我说,戚娘子昨儿跟她借钱,她也难,只凑出两百文给了。她今儿跟我说话,送来一碗粥,咱交租的钱都不够,我把话岔开了,给了她几个炊饼,她也没好意思开口。”
“要不,借给她二百文?”她纠结,“要不还是算了罢,他们家一时半会儿是还不上了。肉包子打狗,二百文能给真哥儿做件袄。”
正说着,外头传来吵闹声。
黄父立马往外走。
黄樱也赶紧跑出去。
大门口有个穿旧袄的娘子,枯瘦枯瘦的,拉着几个大和尚不知央求什么,大和尚百般推脱,不愿意,拂袖走了。
“戚娘子,你的头发——”苏玉娘拄着拐出来,惊呆了。
黄樱才看到,这娘子青布巾下面,竟只有半截头发,只到肩膀。在现代很寻常,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