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见过浑身是血的小白鼠,猛的看见遭罪的人,有点反应不过来。他额头浸满了汗,喃喃道:“猫……猫?”
车底下,本要逃跑女孩儿停住了,满是污泥的脸朝向他,眼眸清亮干净。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带着苦中作乐的调侃,“喵喵喵?”
“还真是猫啊……”乔姨脚步一顿,撞过呆住乔言的肩膀,“愣着干什么啊,救人啊!”
……
“我一直没问,你一直说着三年就自由了,躲的就是害你受伤的人吗?”
其实也不是没想问,只是刚救济温知绫那会儿,见她不大想说,乔阿姨心大且心软,叮嘱乔言别瞎打听。
“我不确定。”温知绫罕见的沉默了一下,“虽然从时间节点来看,可能是他吧,哪怕他是无意的。”
温知绫移开了视线,手去摸盆栽里的草,这是她惯有的不想深入交谈的小动作。乔言点到为止,也没再逼她。
两人沿着露台边散步边聊天,过了一会,护工阿姨打电话给乔言,说医生找家属,乔言让温知绫晒会太阳等他。
她在医院露台区转了转,途中遇见一个护士,见她很闲的样子,问她能不能帮忙填一个意见调查表。
问题还挺多,温知绫本来想说写完交到问诊台去,小护士笑着说没事,她正好摸会鱼。
温知绫隐约觉得还挺奇怪的,现在不都是二维码填表吗,但听小护士很可爱的说顺便摸鱼,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也有习惯使用传统纸质文件的医院。
填好表格交给护士,温知绫指尖一痛,纸张锋利,把手腹割出一道小口子,几滴血珠弄红了白纸。护士连连道歉,温知绫说没事,有时候是会被纸划到的。尤其那伤口很小,没一会就修复了。
温知绫靠在栏杆上看天空,盘算着剩下七天了,上一次差点碰见宗凛寒,险些功亏一篑,还好躲过去了。
三年前,她第一次病发,有神秘人士给过她一支抑制剂,并留言告诉她接下来的三年很关键,避开血包,避开宗凛寒,她就可以摆脱现状苦楚。
风吹起发丝,温知绫闭上眼感受美好,生活还是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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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最后一组训练,宗凛寒卸下杠铃,金属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结实的声响。清晨阳光照入训练室,镜子里映出被汗水浸透的身影,汗珠沿背肌滚落,悄然消失在运动裤边缘。
汗珠滚过眉骨,滑落眼睫,他抬手用毛巾擦去,手臂肌肉紧绷,暴起的青筋充满力量感。
墙上挂钟指向六点,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暂停,浴室的灯亮起。额头轻抵瓷砖,淋浴水冲洗线条漂亮的身体,宗凛寒闭着眼,吵闹喧嚣或是只剩水声的封闭空间,都没办法让他脑海里的声音停下。
就像是被植入病毒的机器,无论他在做什么,想什么,听什么,都抵挡不住异样渴望拥抱一个人的念头。
他烦躁的睁开眼,在思绪飘到过去的旖旎时光时,身体不可避免的起了反应。这种症状在以前不是没有过,只是自从在咖啡店感受过的异样后,越发变本加厉。淋雨旋钮一转,氤氲温热的水流变的冰凉,对抗汹涌来袭的情|欲。
裹挟一身冰凉出了浴室后,宗凛寒倒了杯热咖啡,靠在落地窗边,看刚醒来城市的车水马龙,新区的地标大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他最近总会梦见她。
想问的事很多,却不明白自己到底还想不想见她。午夜梦回,他提醒自己,一个说走就走的绝情人,是不配被惦念的。可清晨朝阳升起,夕阳余晖落下,生活里每一个似曾相识的细节中,他又忍不住想起她的样子。
晨雾散去,阳光照在窗边,暖意不达心底,掌心里的咖啡凉透了,宗凛寒喝下冰凉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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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察局办事大厅,工作人员在窗口里对陈平平说,“麻烦您稍等一会,我联系一下办公室。”
陈平平擦了擦额头的汗,“哎哎好,不着急。”
他走到长椅上坐下,将黑色皮包夹在怀里,肩膀微缩,忐忑不安的心情和抖动的大腿形成节奏。
大厅来往人的步伐冷静,戳在他耳边像枪声,是随时会发生的危险。陈平平就像被放在座位上的蜗牛,尽可能缩在角落,只敢偷偷瞟两眼,飘忽的视线对上保安直白的打量,他立刻低下头。
他是宗凛寒的经纪人,从出道开始就跟着他了。人如其名,相貌平平、能力平平、家世平平。圈内很多人都羡慕他运气好,一个普通小菜鸟,第一份工作就带星二代,零绯闻不惹事从不迟到,行业口碑也好,工作不要太轻松了。
但外人不清楚的是,这份工作还真不是谁都能干的。他能上岗的最重要原因,是他有一个在异察局工作的大舅,让他连带有参加亲属培训的经验。
大门升降杆抬起,一辆黑色防暴装甲车开进来,轰鸣声响停下,车门打开,跳下四个武装齐备的特警。
陈平平探头,只见一个四肢被绑的男人被搀扶下来,他头戴黑色遮罩,身上多处渗血,顺着裤管流到地上,积成一小滩血水。
一位特警在后面推了一把,要头罩男人往前走,那男人顿了顿,回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下一秒,四人同时抽出警备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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