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担忧。
看她的样子,竟是对镇北王十分在意,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别的不说,只看镇北王对待前面的夫人和姨娘们,就知道他不是多么深情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寡情。
但这个想法白雪柔也只是在心中想想,她和邬氏相处的虽然不错,却也算不得深厚,起码还不到说这种贴心话的程度。
她告退离开,带着婢女们穿过花园,往东回知微院。
镇北王府和其他贵族府邸没差别,大门进来一整条线分别是前院正院,往后后院主院,姨娘多在西边院落,而成婚的郎君则住在东边院落。
花园则在东边,前到前院,后面则深入后院,贯穿了大半府邸。
白雪柔要回知微院,则要穿过花园,谁知正走着,又看到了凌峋。
她心道一声巧,又想起早上请安时发生的事情,立即反应过来他这是为葛姨娘请大夫去了。
镇北王虽然发怒,却没让人去叫大夫,最后还要葛姨娘母子两个自己去。
可人都是见人下菜,葛姨娘不受宠,院里的婢女若要去怕是请不来人,所以才要凌峋去。
她觉得巧,对凌峋却不是。
他是算好了时间和路线,特意等在这里的。
为的是早上镇北王呵斥葛姨娘时,白雪柔脸上的怜悯和悲哀。
“三嫂。”凌峋一板一眼的见礼。
“不必多礼,你这是要去药房?”白雪柔含笑搭话。
凌峋直起身,应声说是。
白雪柔便就意思意思的关切了几句。
这是基本的客套,她倒不担心凌峋会多想。
凌峋便也应和着。
白雪柔见他一直没告别,心道大概是因为要同路一段的缘故,后面的婢女们都远远的跟着。
谁知待走到一处园子,凌峋忽然开口,道,“三嫂,我有些疑惑想要请教,不知可否方便?”
他声音有意放低,显然是不想惊动旁人。
白雪柔微讶,侧首看他,余光看了眼后面的婢女们。
这样小心,也不知要说什么?
“若不方便,我只当没听见。若不介意的话,可以说说看。”白雪柔朝着凌峋温和的笑了笑,同样配合的放轻了声音,低低的,如同耳语。
凌峋默默的看着她的动作,再次确定,这个女子的温柔体贴和细致入微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面对他这样一个被冷落的庶出弟弟也不会有改变。
“今日父王呵斥我姨娘时,我看到嫂嫂的神情。”说道这里,他微顿,“嫂嫂的神情与别人不同,似是若有触动。我心中疑惑,便贸然找来了。”
一直以来,他都有些疑惑,不明白那个被他称呼为父王的人为什么对他的母亲如此冷漠苛刻——
是的,苛刻。
王府五位姨娘,镇北王现在专宠邬氏,对其她姨娘多少有些冷待,但言行中也算温和,唯独在面对葛姨娘时,格外严苛。连带着对他这个儿子也一同无视,就好像看不见他一样。
若非如此,王府的人也不会如此轻侮冷待他们母子。
白雪柔微怔,没想到他要问她的是这个。
她看着眼前尚且年少的少年,一时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说,又该怎么说。
没想到,当时细微的表情变化,竟就让凌峋看到了。
“你疑惑什么呢?”她轻声问,想看看有没有含糊敷衍的可能。
“我疑惑父王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母子。”
凌峋虽年少,但却聪慧,看出了白雪柔的迟疑和为难,直言道。
白雪柔又是一顿。
这话,按理说不该是她这个儿媳说的,可……
她左右看了看,两人正在曲径中,左右都有路,杏花树的掩映中,有个八角亭,便引着凌峋往那边走去。
“到亭子里坐下再说。”她有些无奈的温声笑道。
让婢女们远远守着,两人在亭中坐下,四下顾盼,可以看清周遭,正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凌峋不动声色的看着。
“你这话倒是叫我为难。父王和你母亲都是长辈,按理说我不该私下说他们的事情。你为什么想知道呢?”她温和的看着凌峋,目光包容。
凌峋心中微顿,只是转眼就拿定了主意,似低落的低下头。
“我只是想知道。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办法。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如果能和父王关系缓和,应该就能好了。”
白雪柔神情不免动容。
凌峋余光瞧着,心道果然。
这人为难却没拒绝,而是叫他过来问询,全然是因为心软。
“这……怕是没有用。”白雪柔低语。
“总要试试,求嫂嫂为我解惑。”凌峋坚定的说。
他一直都叫白雪柔三嫂,懂事又有礼,这会儿忽然改了称呼,竟隐约有些撒娇的意味。
白雪柔听了不由轻笑,看着眼前的小少年,心道还是个孩子呢。
罢了……
“那我便偷偷告诉你,先说好,可不能叫别人知道这是我说的。”她开玩笑似的警告,透着认真。
“我发誓,今日对话绝不让第三人知道,若违此誓,叫我不得好死。”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