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信念吗?还是因为…某个您无法割舍、宁愿背离整个世界也要守护的人?”
“叶夕水”这个名字他并未说出口,但那无声的词汇却仿佛重重敲击在龙逍遥的心头,让这位巅峰斗罗的眼神骤然一颤,周身那沉凝的气息出现了一丝紊乱。
蓝染并未穷追猛打,只是恰到好处地停顿,让那份无声的诘问在空气中发酵。
随即,他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一种仿佛悲天悯人的叹息:
“看,连您这样站在世界顶点的强者,都无法完全遵循自己口中的‘正道’,都会被情感、承诺、或是某些无法言说的羁绊所束缚,最终……‘助纣为虐’。”
“那么,您又凭什么认为,您所维护的这个世界的‘正道’,就是绝对正确的呢?”
他的声音逐渐拔高一丝,虽然依旧平稳,却透出一股冰冷的、足以颠覆认知的力量。
“您说我践踏生命与尊严?”
“我造下的杀业,甚至不如四国边境一场小冲突来得多。”
“那么,高高在上的四大帝国,星罗、天魂、斗灵、日月,他们发动的战争,席卷大陆,伏尸百万,枯骨成山,那又是什么?”
“他们制定的规则,维护的秩序,不过是确保他们自身永恒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工具!弱者匍匐求生,强者恣意掠夺——这便是您希望我维护的‘正道’?”
蓝染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片阴暗腐朽的森林,拥抱这个扭曲的世界。
“这个世界早已病入膏肓!从根子上就已经腐烂了!所谓的秩序,不过是虚伪的表象,掩盖着最深沉的黑暗与不公。”
“您所见的实验,您所恐惧的‘崩玉’……”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那温和的假面下,终于流露出其下隐藏的、近乎神祇般的冷漠与决绝,“它们所需要的‘素材’,确实取自恶人。但我所做的,并非审判,也非制裁。”
“而是废物利用,以这腐朽世界本身的罪恶为燃料,去点燃足以焚烧一切污秽、重塑新秩序的火焰!”
“旧的规则注定崩塌,而我,不过是加快了这一进程。”
龙逍遥的身躯几不可察地一震。
蓝染的话语,如同最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内心深处最沉重、最无法与人言说的伤疤与枷锁。
那双沉淀了百年沧桑的眼眸中,瞬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楚与挣扎。
叶夕水的身影,那份沉甸甸的承诺与无法割舍的羁绊,像无形的锁链,将他牢牢禁锢在这片黑暗之地。
他周身那原本平和浩瀚的气息,骤然变得沉重起来,如同暴风雨前不断积聚的铅云。
周围的空气开始凝滞,脚下厚厚的腐殖层无声下陷,方圆百丈内那些扭曲的怪树仿佛承受不住无形的重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蓝染小子……”龙逍遥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不再有劝诫,只剩下一种近乎无奈的决绝,“言语无法点醒你,那便只能用力量让你看清了——唯有悬崖勒马,才有一线生机!”
轰!
一股难以想象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以龙逍遥为中心轰然爆发!
不再是先前内敛的展示,而是极限斗罗毫无保留的意志体现。
整个邪魔森林仿佛发出一声呻吟,无数藏匿的魂兽瞬间瘫软在地,瑟瑟发抖,连呜咽都不敢发出。
天空似乎更加昏暗,仿佛连光线都被这股滔天气势所吞噬、压垮。
然而,面对这足以令山河变色、封号斗罗跪伏的恐怖威压,蓝染却似狂风骇浪中岿然不动的礁石。
他白色的羽衣猎猎作响,身形却依旧挺拔,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半分。
脸上的冰冷更甚,眸中带着俯瞰闹剧的漠然。
“悬崖?”
蓝染轻轻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寒光一闪,“龙逍遥,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微张,仿佛要握住什么无形之物。
“需要被力量唤醒的、需要看清自身渺小与前路绝望的……”
“……从来都不是我。”
嗡——
一股截然不同,却同样恐怖至极的气息,自蓝染体内悄然弥漫开来!
那不是魂力的狂暴奔涌,而是一种更深邃、更本质的威压,冰冷、纯粹、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意志。
它并不与龙逍遥的气势正面冲撞,而是如同无形的领域般扩散开来,所过之处,连龙逍遥那浩瀚的魂力威压都被悄然排开、侵蚀、乃至同化!
两股堪称世间极致的力量在这邪魔森林的核心区域无声交锋、碰撞!
空间开始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大地微微震颤,无数裂痕以两人为中心悄然蔓延。
天空中的灰绿色被撕裂,一半是龙逍遥那沉重如岳的磅礴威压,另一半,则被蓝染那冰冷死寂、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诡异气息所笼罩。
剑拔弩张!
气氛紧张到了极致!
两位站立在大陆顶点的存在,虽未动手,但意志与气势的碰撞,已然引动了天象异变!
就在这时——
“哼!!”
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