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吕衡真该死啊。”佳木斯,中央大街的一处富丽堂皇的房屋,屋内几个中年男子正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请柬。
“周扒皮也没他这么狠啊。”
“没错,竟然要五十万大洋的开拔费,他也不怕噎死?”
“这些年生意难做,赚钱的生意都在日本人手里,咱们也只能靠着日本人指甲缝里的那点生意苟活。”
“现在又要五十万大洋的开拔费,这个狗汉奸,真以为当了日本人的狗,就觉得高人一等?”
几个中年男人都是佳木斯商会的成员,坐在正中间的男子则是商会的会长,名叫杜毅,他们面前的请柬自然是叶枫让人以吕衡的名义送来的。
要求维持会凑五十万大洋的开拔费给吕衡,否则后果自负。
收到请柬的商会成员们自然怒不可遏,纷纷要求皇军出来主持公道,绝对不允许吕衡如此欺行霸市。
“会长,皇军怎么说?难道他们不管?”终于,有人坐不住看向正中间的会长,出声询问道。
谁知道杜毅依旧纹丝不动,似乎没听到他们的声音。
“会长……”先前开口的人再次出声。
这一次,杜毅挪了挪屁股,轻咳一声神情无奈的说道。
“凑钱吧。”
“啥?”
“会长,你是不是说错了?”
“难道那个吕衡威胁您了?”
瞬间,房间变得叽叽喳喳,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在杜毅耳边嗡嗡的,像苍蝇一样,终于他忍不住拍了桌子,吼了一声。
“这是皇军的意思,你们要是不服气,就去找皇军。”
听到这话,所有人顿时偃旗息鼓,不敢做声。
“会长,到底什么情况?”
看到出声的人是自己的老友,杜毅轻叹一口气说道。
“收到请柬的那一刻,我就去找了皇军,结果皇军表示,大军出征,犒劳军队是传统,让我们商会要做好表率,不仅如此,这一次整个佳木斯,士绅豪商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要出钱。”
“而且皇军的意思,谁要是不出钱,谁就是抗联的一员,到时候被抄家灭族,他们可不敢保证。”
“你们谁要是头硬,可以试试。”
闻言,所有人彻底怂了,这一顶大帽扣下来,谁也不敢接啊。
勾结抗联?
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同时心里也在暗骂,这帮小鬼子明明可以直接抢,竟然还找个理由?
看着众人都陷入沉默,杜毅又咳了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道。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先保住性命再说吧。”
“会长,关键这一笔钱交出去了,家里的一众老小就要饿肚子了,这狗日的日本人……”身家颇丰的人还能咬牙坚持,但那些不上不下的才最要命,这一笔钱交出去,真就要破产了。
这几年随着日军的株社进入,那些赚钱的行当都在日军株社手里掌控中,他们这些本土商人们的生意一落千丈,没办法只能报团取暖,但也就勉强维持体面生活,有些更是坐吃山空。
“闭嘴……”杜毅顿时脸色一冷,主要是传出去,他们都要完蛋,这家伙真是蠢得不可救药。
“会长,我……”开口的男子顿时脸色惨白,他也知道刚刚的那番话传出去,肯定要完蛋。
“滚回去,想想后事吧。”杜毅摆摆手,懒得听对方说下去,自己找死,他能怎么办呢?
其他人见此,唯唯诺诺更加不敢说话。
“想保住身家性命,凑钱吧。”杜毅撂下这句话后,便直接离开了。
等到杜毅离开之后,余下众人对视一眼后,纷纷摇头苦笑,还能怎么办?回家凑钱吧,该卖家产的卖家产。
而先前说错话的男子,回家就将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等到家里人破门而入,就看到对方上吊自尽。
“有人被逼的上吊自尽?”叶枫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区区一个拷饷,竟然把人逼死了?
心里这么脆弱?
“哈依,不过经过宪兵队的调查,此人自尽是有原因的,他竟然敢辱骂大日本皇军,所以畏罪自尽了。”水上源藏大佐解释道。
听到这话,叶枫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还好奇呢,怎么凑个饷就自尽呢,这是有多想不开呢?
敢情是怕连累家里人啊,所以选择自尽,以此希望日军能够网开一面?
那恐怕是想太多了!
不让这些人感受日军有多残酷,他们怎么才能下定决心勾结抗联呢?
只有让更多的人知道日军的残忍,狠毒,起来反抗的人才会更多。
可以参考闯王李自成的拷饷,直接失去士绅们的支持,使他们迅速与大顺政权对立,削弱了统治基础。
叶枫这么干,目的自然也是为了削弱日军的统治基础。
只有起来反抗的人越多,抗联才能壮大。
可惜,他的一番良苦用心,不会被后人知晓。
“八嘎,竟然敢辱骂皇军?此人肯定是抗联份子,让宪兵队去抄家,仔细审问,一定要办成铁案,让全城所有人都看看,勾结抗联的下场到底是什么样。”叶枫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