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五点,明翡银行卡进账十万,她看到短信的同时也看到了孟怀端的留言。
【工费提前支付。】
三块小石头,顶级玉雕师的工费也不一定来得到两万。但她承了老师的这片好意,没有装腔作势、你推我扯的,因为她不仅需要八万,也需要两万,还有更多。
留了作业以后,明翡将很多事都抛之了脑后。
比如钟聿行,在她长达十八个小时不回消息后,第二天晚间七点半,明翡和他谴过来的人隔着公司玻璃门面面相觑。
她觉得这人眼熟,但硬是想不起来了。
时则笑得人畜无害,举起手边保温盒,“明翡小姐,你吃饭了吗?钟先生让我给你送晚饭。”
明翡开了门,保温盒就到她手上了。
“我不能留太久,外面堵车,回去还要好一段时间,要是钟先生问起,你能说我是七点送到的吗?明翡小姐,拜托了!”
“……”
也许因为明翡也长得人畜无害,她还没答应,时则就放心跑没影了。
她回到工作间,摸手机一看,果然有条消息,不过是昨晚的。
“……”明翡怯怯地在屏幕上敲字,又不知道回什么才能解释她的“消失”。
思来想去,她清清嗓子,按住语音:“我在公司,还没吃晚饭,谢谢你。”
不到十秒,电话拨过来,明翡猝不及防,犹豫再三后按下接听。
“在加班?”
“嗯。”
“几点走?”
“一般晚上九点半,能赶上公交末班车……你在外面吗?”
明翡听出那头有声音,人还不少,但并非市井集市那种高扬着嗓子的闹腾,管弦乐因距离遥远而变得轻微,像条丝线,拨弄着耳朵,偶尔几道人声接近,也是文雅平和的嗓音。
钟聿行貌似顿了短瞬,回说:“应酬。”
她同样,在那头抿了抿唇,应了句“好”。
沉默的空间被能联想到觥筹交错的细微声音填充,渐渐的,明翡的心似被推到了蹦床上,越跳越高,只有天花板能关住,不让心彻底失控飞到天上去。
可她情不自禁的侧耳,想听他的呼吸,还想闻他身上是否有酒味,或别人的香水味,但终究太过异想天开。
她受不住耗氧的情绪,晕眩感接踵而至,刚想说话。
“明翡——”他先说了话,可是,另道声音紧随而至。
“四哥!”
一道亮嗓从平和的水面如美人鱼那般跳出来,直接冲破了时空限制,跳到明翡面前。
女声明亮,但钟聿行好像捂了手机麦,字句又沉到水下,闷闷沉沉地传进耳里。
“姐姐……找……,你怎么……她的,快回去吧。”
他点头了吗,还是说话了,明翡反而听不见了。
几秒后,水潮退去。
他磁性的声音骤然清晰,“先忙了。”
“再见。”
她结束得果断,手机还在钟聿行耳边停了会,又过两秒,他拿下,通话已断掉。
梁因水穿了件肉粉色单肩领的小短裙,绕在钟聿行身边像只小彩蝶,但她也只敢保持社交距离,安分守己地领他回姐姐身边。
“姐姐,人我给你领回来啦,那我就……”她做了小人走路的手势,如果明翡在,会发现她乖巧得完全不似当日那位野蛮大小姐。
梁桢潆挽上钟聿行手臂,勾着唇打趣说:“就去找戴西廷,对吧?”
“姐姐!你答应我的。”梁因水掐了撒娇的嗓音,“何况四哥都回来了,有他陪你就够了啊。”
“去吧去吧,半小时来我这报道一次。”
梁桢潆拿这个妹妹没办法,但梁家门风森严,对姐妹二人更苛刻到发指,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看好妹妹。
“聿行。”梁桢潆不同旁人喊他四哥,“上次因因在永和闹事,谢谢你帮我们瞒下来,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举手之劳。”钟聿行不认为这是什么需要用吃饭去特地道谢的事,对梁因水而言,更要紧的在后头,“如果伯父对戴家始终无意,你还是趁早让你妹妹绝了这个念头。”
梁桢潆谢他,用的是“我们”,担的是荣辱与共的关系。
而有关梁因水的姻缘,钟聿行考虑的是梁伯父,说的是戴家,偏偏与那二人无关。
“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梁桢潆挽着他慢行,姿态大方,挡住了时不时投来的目光,“爸爸也并非排斥戴家,但戴家貌似有更好的选择。”
他们步伐并不同频,只是默契地向某个方向走去,刻意控制慢速,留下些单独讲话的空间。
“梁家就没有吗?”钟聿行反问道。
只说梁家,布下迷云,听着不知是指姐妹俩中的谁。
梁桢潆已经瞧见自己父母和钟聿行的父亲,几人相谈甚欢。她觉察到试探的气息,轻声说:“谁家都有,看谁能把握住了。”
话音落下,她唇边弧度向上勾得更紧,松开钟聿行的手,加快两步走到父母身边,甜声叫人:“爸、妈,我来了。钟伯父,上回我陪伯母逛街,她在店里看中了一款包,当时全京市都调不来货,我昨儿刚给她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