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县也有民间有威望的人作为宗帅守护,也与当地的山越势力有所来往,刘基对这一片不是很熟悉,不过太史慈倒是挺熟悉,他麾下的一些山越人出身的军将也有一些人脉关系。
所以对于歙县来说,与其说是攻打,不如说是和平劝降。
歙县县令早已不在位,因为丹阳郡乃至于整个江东的混乱局势,整个县府都没有说话算数的人,有什么事情都是当地几家大姓豪强出身的宗帅商议决定。
刘基带兵抵达之后,出示了他们缴获的孙策战旗,并且请祖郎的旧部出来现身说法,很快劝服了这几名宗帅,使得他们愿意为刘基效力,开放县域,请刘基入主歙县,为他们当家作主。
可以说他们是比较识时务的。
或者说此前刘基的一系列操作他们都有所耳闻,并不敢小看这个年轻的煞星。
刘基也是投桃报李,有功必赏,于是将之前打仗缴获的一些战利品拿出来赏赐给五名宗帅,又豁免歙县一整年的赋税,赢得满堂喝彩、宾主尽欢。
最后,刘基邀请宗帅之中最雄壮、最有志向从军征战的傅恺加入了自己的集团之中,因为他会骑马,就让他加入自己的亲卫骑兵营队伍里,成为自己的亲卫,以示信任。
于是整个歙县都十分平稳安逸的完成了权力交接过渡。
刘基没有对这个县的原生态做什么破坏,也没有想要掠夺这些宗帅们的部曲、土地。
人家主动投降了,态度还非常好,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在争霸天下的阶段,很多事情是不能做绝的。
所以刘基欣然接受。
但同样的事情就没有发生在黟县。
黟县这边的宗帅们似乎对刘基很有敌意,太史慈和祖郎的面子在这里都不好用,不愿意接受刘基入驻做主,还调兵遣将摆出了一副抗拒的姿态。
宗帅的领头人黄雄更是给刘基派去的使者韩朗甩了脸子。
韩朗来拜见他的时候,他半靠着坐在一张席子上,一点礼仪姿态都没有,摆明了是瞧不起使者。
而且说的话也非常的不客气。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回去告诉刘敬舆,黟县,是黟县人的黟县,不是他刘敬舆的黟县,黟县虽然小,但却有胆气,歙县那群鼠辈怕他,我不怕!
我也不妨告诉你,黟县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听过朝廷的调遣了,朝廷派来的官员要是不能得到黟县人的认可,说话是没有人听的,哪怕他自称是汉天子的官。
汉天子尚且如此,他刘敬舆不过区区一个振武将军,既不是丹阳郡守,也不是扬州牧,便想叫我等纳土归降,他哪里来的名义?哪里来的胆气?”
韩朗对此感到十分的愤怒。
“刘振武奉天子诏驻守扬州、扫荡不臣,如何能算是没有名义?黟县的确是黟县人的黟县,但更是大汉的黟县,黄君此言,莫不是以为黟县不是大汉国的黟县?”
黄雄听后直接笑了出来。
“这样的话,过去有不少县令乃至于郡守也说过,可结果呢?黟县还是黟县人的黟县,至于是不是大汉国的黟县,那要看黟县人怎么决定。”
韩朗闻言,怒视着黄雄。
“黄君此言,便是不肯归附了?”
“正是。”
“那在下就告辞了,希望日后,黄君不会为此感到后悔!”
“请便!”
韩朗见黄雄一脸的桀骜不驯,一甩衣袖,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韩朗离开之后,黄雄召集县中其余宗帅,令他们召集各自手中的武装力量,准备作战。
宗帅之中大部分人都习惯了听从黄雄的号令,对此并没有什么质疑的,唯有黄雄的表弟范可对这件事情有些担忧。
“听闻那刘敬舆虽然年少,却能征善战,去年平定了不少豫章郡的宗帅和山越贼,今年又打败了孙策,贸然与之结仇,恐非妥善之举啊。”
黄雄却对此毫无畏惧之意,摆了摆手。
“他不过是个将军,没有任何职位,在扬州没有什么根基,一时打了胜仗便志得意满要这要那,胃口大的很,但充其量不过是个竖子。
他打败了孙策,孙策又没有死,杀了那么多山越贼,其他的山越贼会让他好过?外有孙策,内有山越,他自己的处境他难道不清楚?
咱们这边只要稍微挫败他,或者坚持守城守一阵子,让他知道黟县不好拿,他就会老老实实派人来谈,到时候的条件就会对咱们更有利了。”
范可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这群外郡来当官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混帐东西。”
黄雄不屑道:“给他们好脸色看,他们只会得寸进尺,把咱们当成一块肥肉使劲儿的撕咬,非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咱们不好惹,他才会认真对待咱们,歙县那群鼠辈给他吓破了胆,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严格来说,黄雄的做法没什么问题,站在本地人的立场上,想要获得更优厚的统战条件,他的做法甚至可以算是聪明的。
唯一的问题是……
他真的有把握能在刘基的军队面前维持现状。
否则,就是给脸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