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孙策那边的时候,是四月初一左右。
得知老巢发生叛乱,孙策又是一阵气急,差点背过气去,多亏了吕范、孙权的劝慰,这才让孙策没有气急攻心。
但是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他有些失了分寸,已经很难用理智的态度看待问题了。
“不过是区区一场小败,这些混帐东西居然就敢作乱,我定要将他们全部诛灭、碎尸万段!”
这样说着,孙策还想起身,结果刚一起身就觉得腿上的伤口钻心的疼痛,根本站不稳,身子一歪就要倒地,幸亏被孙权扶住,又赶快唤来了军医。
军医一看孙策腿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人都麻了。
他哭丧着脸一边为孙策处理伤口,一边苦心劝说。
“将军!您不能再动怒了!也不能下床随意走动!伤口又裂开了!长此以往,这伤会越来越难以康复、越来越危险的!甚至还会危及性命啊!”
孙策闻言,顿时瞪圆了眼睛,更加生气了。
“你又知道些什么!区区医者,竟敢如此恐吓我!找死!”
骂完,孙策一把抽出身旁挂着的刀便横在了军医的脖子旁,挥手一拉,军医便用手捂着脖子,一脸不可置信地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抽了几下,死了。
孙策这突然的杀人行为把孙权和吕范吓了一跳。
孙权连忙上手把孙策手中的刀夺下,吕范也赶快好声劝慰他,这才稍稍让孙策平复了心情。
看着倒在地上的军医,孙权叹了口气,挥手让士兵把尸体抬走,又嘱咐了一句让人给这军医的家眷送去一些银钱,当作抚慰。
随后,孙权又唤来了另一名军医。
新军医抵达的时候显然已经知道了之前一名军医被孙策怒而杀死的事情,脸色紧张,十分的小心谨慎。
他小心翼翼的为孙策处理之前没有处理完毕的伤口,随后也做出了解释。
相较于之前那位倒霉蛋,他显然更加的小心谨慎。
“您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差不多好了,因为这支箭穿透了身体,只要前后截断,中间取出,伤口很容易止血,但是大腿上的那支箭并未穿透身体。
那支箭的箭头在您的体内,取出来已经很难,创口较大,想要让创口完全愈合恢复,就更难了,所以还请您平心静气,卧床静养,才会好的更快。”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吕范和孙权都觉得这个军医和之前那个倒霉蛋说的是对的。
孙策其实也知道他们说的是对的,并没有别的意思,但他就是难以忍受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所带来的负面情绪。
他现在就像是存放着干燥火药的木桶,只要一颗火星落下,立刻就能燃爆,几乎不受他自己的控制,他的理智已经消磨的差不多了。
他少年起兵,征战沙场,征服吴郡、会稽郡,何其威风?何其霸气?
可忽然间遭受如此重大挫败,还是在没有犯下什么原则性错误的前提之下。
他如何能接受?
他想不通!
他说服不了自己!
于是愈加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
军医的解释,吕范和孙权的劝说,还有之后来探望的程普、孙河、孙辅的劝说都没能让他放平心态,他只是勉强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他可以忍受自己不得不躺在床上这么一回事。
这对于活泼好动的他来说,无异于酷刑。
但是很快,又有新的情况出现了。
刘基那边开始要有些大动作了。
四月初七,据哨探汇报,刘基正式出兵了,且出兵的方向就是宛陵县城这边,他率领的军队人数颇多,估摸着不会少于两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将过来。
当下,整个宛陵县城内有一万三千余军队,军队数量并不少,据城而守打防守作战的话,兵力足够。
照理来说,孙策方面不会有什么忧虑。
但问题在于孙策集团面临的战场不仅仅只有这一处,他还面临着其他战场的威胁。
吴郡和会稽郡的叛乱军队还没有平定下去,刘基现在出兵来攻击孙策,等同于让孙策陷入了两线作战的困境。
而且一旦这个消息传到了吴郡和会稽郡,难保不会立刻引起新一轮的叛乱。
因为担心孙策知道这件事情又要生气发怒,吕范和孙权等人就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孙策,而是私下里召集军将商议此事,定下了防守反击作战的基调,尽量避免和刘基的正面对抗。
本来商量的好好的,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四月初八,张昭的求援消息传来。
原来会稽郡除了两县叛军之外,又出现了好几股造反入侵的山越人马,本来会稽东部尉芮良已经率军压制住了余暨县和诸暨县两县的叛军,结果山越乱军的出现打了芮良一个措手不及。
诸暨县由此失守。
芮良只能退保余暨县,而余暨县也被两万余大姓豪强、山越联军所包围,情况很是危急。
张昭本欲让驻军在会稽郡南部的贺齐率军北上支援,但是贺齐表示他这边也出现了多股山越贼人蠢蠢欲动,他实在是分身乏术,调派不出多少人马。
张昭又问正在平定吴郡叛乱的吴景、朱治和孙静,三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