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魂矛撕裂空气,带着湮灭一切的死意,直刺而下!矛尖所过之处,空间都微微扭曲,怨魂哀嚎着被卷入其中,成为其力量的一部分。
结界内,七人同时瞳孔骤缩,灵力枯竭,神魂受创,连移动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
死亡的阴影冰冷刺骨。
就在魂矛即将刺中七人之时,整个被妖异血月笼罩的空间,骤然凝固!
血月悬于头顶,暗红色的光芒也不再流动。
万魂幡扬起的褶皱此时已定格如石雕,魔使脸上的狰狞笑意僵在了嘴角。
所有声音都在此刻戛然而止,连风都静止。
下一瞬,一道剑光自九天垂落。
剑光所过之处,那轮高悬的妖异血月,如同脆弱的琉璃,无声无息地开始崩碎、湮灭,化作了漫天血色光点,旋即就被剑意涤荡一空!
那面由无数痛苦人脸编织、散发着滔天怨气的万魂幡,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哀鸣,幡面之上所有人脸瞬间扭曲、碎裂,整面幡旗轰然炸裂,化作无数黑色碎片,又被紧随其后的剑意碾为童粉!
笼罩四野的暗红色怨魂结界,在这道剑光面前,如同曝晒于烈阳之下的冰雪,迅速消融、蒸发,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而那道威力恐怖、足以灭杀在场所有人的漆黑魂矛,在触及这道九天剑光的瞬间,连轻微的波动都未能激起,便彻底化为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
夜空重现,星月微光洒落,万魂哀嚎彻底止息,天地间只剩一片死寂,以及那尚未完全散去令人心胆俱裂的剑意余威。
一道模糊的高大法相虚影,立在了虚空之中。
面容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眸光,淡漠如万古寒冰,扫过下方狼藉的义庄废墟,以及那悬浮于半空、已然惊骇欲绝、动弹不得的黑袍魔使。
那目光中只有对亵渎生命、玩弄灵魂行径的极致厌恶与冰冷杀意。
这股杀意纯粹而浩大,充斥天地,令万物都在战栗。
魔使在那绝对的力量与杀意面前,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他的身躯,连同其内包裹的邪恶神魂,便在剑意扫过的余波中,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彻底化为飞灰,湮灭于无形。
血月、魂幡、结界、魔使……所有一切邪恶的存在,皆在这一剑之下,荡然无存。
方梨瘫坐在地,傻傻的仰头望着那尊模糊的法相虚影,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几息,劫后余生的战栗才缓缓传递四肢百骸。
「仙…仙尊大大…您来的…太是时候了…」她内心喃喃,语无伦次,只剩下最本能的庆幸和敬畏。【…宿主…得救了…吓死饱饱了…呜呜鸣…】统子的电子音微弱又断续,仿佛也在这神威之下暂时失了智。
夜无央法相目光掠过众人,最终落在方梨血流不止的肩头。那目光并无温度,却让周遭空气又冷了几分。
“噬魂教……”淡漠声音直接在众人识海响起,如冰凌相击:“当诛。”
法相虚影渐淡,最后一句依旧清晰刻入神识:
“尔等,回宗。”
夜无央的法相虚影消散后许久,废墟间的空气依旧凝滞,弥漫着刺鼻的焦臭与残余的邪气。那轮妖异的血月与恐怖的万魂结界仿佛只是一场集体噩梦,唯有脚下仍在微微发烫的邪阵残骸、以及零星散落的碎骨,证明着方才那场短暂却惊心动魄的毁灭。
众人皆都力竭,灵力近乎干涸,神魂更是因之前的撕扯而阵阵抽痛。
沈云舟以剑拄地,调息良久,冷峻的面容上罕见地透出了疲惫。
谢尘收起损毁的玉扇,望着废墟若有所思。
纪千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身上血痕纵横。
墨云和铁磐相互搀扶着,警惕地扫视四周。
楚云凡笛音虽歇,眉宇间的凝重却未减。
方梨更是几乎站不稳,全靠一股不想趴在这处地上的念头撑着。
「统子…你还活着吗…」她声音发虚。
【本统生命体征稳定1"T轻微损伤…宿主,以后接副本咱们悠着点行不…这次得敲笔大的!】统子电子音微弱,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在小声的骂骂咧咧。
“搜寻四周,看看有无遗漏的线索。”墨云强打精神,声音有些沙哑:“如此邪阵,绝非寻常魔修能独自布置。”
众人闻言,勉强打起精神,开始在这片冒着青烟、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废墟中仔细探查。
谢尘于一片残垣深处,用玉扇小心的拨开灰烬,发现了半张焦黑的兽皮。
它似乎被特殊处理过,竟在夜无央的剑意余波以及大火中残存了下来。
他拾起兽皮,拂去表面浮灰,其上用暗红颜料记载的文字依稀可辨。
“有发现。”谢尘声音低沉,吸引了众人目光。
他快速浏览着那残存的内容,越是看去,脸色越是凝重,到最后,那双总是含笑的眼中只剩下一片冰寒。
“记载了什么?”墨云走近问道。
谢尘将兽皮递过,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是噬魂教的秘法残篇,除了我们已经遭遇的“百婴怨傀’、“万魂尸阵’,还提及了…“炼城化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