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燕皎很讶异地看着挡在前面的展景煜。
明知容晋礼是在帮乔丽清,这位第一世的夫君居然还愿意护她……是因为吃容晋礼的醋吗?
“展世子!”容晋礼看了展景煜一眼,剑眉皱得更紧,但还是忍了下来,只是声音里透出几分恼怒:“现在非是本官要为难杜三姑娘,而是杜三姑娘在质问本官,在阻碍公务!”
杜燕皎立刻移动脚步,从展景煜身后站出来:“景煜哥哥,明明是他行事欠妥当,你何必拦他?兄长,你也勿急,先听我说。”
安抚了黑了脸的杜燕璋,杜燕皎再朝着一脸不爽的容晋礼冷冷一笑,声音蓦地拨高,变得锵铿有力。
“容大人,小女子看来,除非是军机大事,否则,容大人以刑部主事的官方身份前去问话,陈国公府理应配合。”
见容晋礼一怔,羞恼的脸儿一滞,杜燕皎又轻蔑地继续道:“如陈国公府拿不出合适的理由,擅自将接了案的刑部官员拒之门外,就是瞧不起官家,瞧不起当今圣上!这个道理,难道还要我一个来自乡下的女孩子教三位大人吗?”
凭心而论,杜燕皎先前得知容晋礼居然到了陈国公府的门口,又无功而返时,也异常惊讶。
兄长杜燕璋,身为领了御前侍卫的少年武官,都在震惊,容晋礼明明领了问案的差使,怎么到了陈国公府的门口,居然还不入,难道容晋礼这位文官,会不清楚其中的利害?
无非是情字一事,让他昏了头!
而她现在说破,则另有目的。
“对不住,兄长,我得在邱姨面前展现出我的固执和大胆,让她放弃杜、展两家的口头婚约,所以我不能让你一直顶在前面!”
她站在杜燕璋和展景煜之间,一起对峙着容晋礼,虽然身形最瘦削,但凤眼含威,显得凛然不可侵犯,气场丝毫不弱。
两位随行的刑部官员们顿时被堵得一滞,脸上有几分不自然和羞赧。
何氏、展景煜、杜燕璋、展景兴,和在场的一众随行奴仆,均错愕无比地看着杜燕皎,仿佛已不认识她。
不过很快,何氏与杜燕璋的眼中,均充满了骄傲。
邱氏意外之余,再次仔细打量着杜燕皎,眼中的赞许和欣赏更甚。
展景慧惊讶之后,看她的目光里充满了崇拜的小星星。
展景兴更是忍不住讥诮地开口奚落:“没错,容大人,你们是朝庭命官,接了案子,登陈国公府的门去问询,居然还被人家的门房给阻住……实在有失令尊容尚书的颜面哦!”
没人注意到,展景煜看杜燕皎的目光,有着明显的疑惑。
见两名下属的脸都涨得酱紫,憋屈得很,容晋礼的俊脸变幻数下后,面现惭色,朝杜燕皎拱手:“杜三姑娘提醒的是,是本官急于问询,才改登展府和贵府。”
“不知杜三姑娘能否先与展二姑娘回答本官的询问?待稍后,本官自会再去陈国公府走一遭!”
这家伙,居然肯当众退让?
杜燕皎意外地看他,嘴角泛起一丝轻蔑:“容大人能自承有错,倒还算是虚怀若谷。”
停了一停,见容晋礼的眼底有些难堪和恼火,杜燕皎又问:“容大人刚才来时,可曾遇上乔家的马车?”
见那两位随行的官员均是一怔,继而恍然,杜燕皎的嘴角微微一撇:“是不是乔家人向大人控诉我杜燕皎不让人进门,容大人认为我伯府仗势欺人,就带着你的下属,冲到我家花园里来质问我们?”
“容大人,你堂堂一刑部主事,查案时,这般偏听偏信,未免失了中立之心,过于偏颇。”
一阵微微的春风吹过,带起少许花瓣,落在她昂然的头上、挺直的肩膀上,些许垂落的留海随即荡起,飘在她如粉的脸颊上,便将她脸上的恼火化解了几分,凭白增了些委屈和柔弱。
容晋礼不由看得一呆,继而很快反应过来,俊脸再度变了两变,欲反驳,但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下,悻悻地看了杜燕皎半晌,才道:“杜三姑娘好犀利的言辞!”
他身后的两位随行刑部官员,古怪地看着沾了花瓣的杜燕皎,暗想,容大人您这是什么眼神,管这等柔弱和委屈,叫犀利?
杜燕皎瞅一眼他俩,再凌厉地看着容晋礼,不客气地反问:“难道我错了?你们刑部官员若是登门来询问苦主的话,不是在苦主家里的会客厅里相问?”
“此非命案,想来贵部的部堂大人不曾下令要限期破案。可容大人您,连丫鬟请我们回转花厅的这点时间,都等不得,未免太过于心急。”
“我与景慧妹妹是落水的苦主,景煜哥哥是跳水救妹的当事人,并不需要私下里串供吧?况且,若是串供,昨日我与景慧妹妹在解府沐浴时便有机会,又何须等到此时?”
“说得有理!”一直未言的建宁侯夫人这时便十分赞许地走近杜燕皎,再不悦地盯着容晋礼:“我家慧儿是苦主,何须串供。容主事对陈国公府的肇事者那般宽容,对我家慧儿和杜三姑娘却这般苛刻,不知何意?”
“难不成,容主事以为,是我儿拿名节之事做赌,来陷害解府,或者是陈国公府?”
容晋礼目光一闪,立刻作揖:“下官不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