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和好费
外面的寒风有些刺骨，梁祈怕乔里着凉，是半抱着将还在嘟囔"你是孙子”的乔里塞进了副驾驶，俯身拉过安全带,仔细为她扣好。“咔嗒”一声轻响后，她终于安分下来，陷在宽大的座椅里，歪着头，像只被顺了毛却还在小声哼哼的猫。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窗外的流光溢彩在她脸上明明灭灭。酒精的后劲彻底涌了上来，那些被理智压了太久的委屈，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不再闹腾，只是闭着眼，声音含混不清，却一句接一句地往外冒，像是在梦呓,又像是在控诉：
“梁祈你个混蛋王八蛋…”
“凭什么啊…说绝交就绝交,说走就走。”“所有人都知道你要走了…就我不知道…”“我还傻乎乎地…跑去问你家问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那几年我有多难受。”
“我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不易察觉的哽咽，像是被遗弃在路边的小动物，终于找到了可以依赖的人，肆无忌惮地袒露着伤口，诉说着这些年的委屈。
梁祈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车厢内只有她断断续续带着醉意的呢喃和引擎的低鸣。他侧过头，看向她蜷缩在阴影里的轮廓，路灯的光线偶尔掠过，照亮她微蹙的眉心和无意识咬紧的下唇。
他黑沉的眸子里情绪翻涌，像是化不开的浓墨。那些他刻意回避以为早已被时间掩埋的过往，被她带着哭腔的只言片语轻易勾起，变成细密的针，扎在心囗。
在一个红灯前，他缓缓停下车。
车厢内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她不太平稳的呼吸声。他倾身过去，指尖极轻地拂开她颊边被泪水沾湿的碎发。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心翼翼。他凑近她，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她呼吸间温热带着酒意的气息。
他的声音低沉，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褪去了平日里的冷淡，带着一种近乎承诺的郑重和不易察觉的轻哄：“对不起…”
“这次，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绿灯亮起，车子再次汇入车流，而旁边座椅上的人，似乎因为听到了想听的话，终于彻底陷入沉睡，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车子平稳地停在小区门口。梁祈熄了火，绕到副驾驶，小心地解开安全带，将昏睡中的乔里打横抱了出来。
冬夜的冷风一激，怀里的乔里不安地动了动，虽然梁祈尽可能放轻动作，她还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嗯…这是哪儿？“她声音含混，带着浓重的睡意。梁祈低头看她一眼，忍不住轻笑：“送你回家。睡你的。”被这样抱着走了一小段，乔里觉得胃里不太舒服，在他怀里扭了扭：“放我下来，晕…”
梁祈依言将她小心放下，她脚一沾地就有些发软，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才站稳。
还没等梁祈问她能不能自己走，她就伸手指了指他的背，语气带着醉后的理所当然和娇气：“背我。”
看着她这理直气壮指使人的模样，梁祈无奈地弯了弯唇角，认命地在她面前蹲下身：“上来。”
乔里趴上他宽阔的背脊，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梁祈稳稳地托住她，站起身，一步步朝着公寓楼走去。
伏在温暖的背上，随着规律的步伐轻轻晃动，乔里的意识又有些模糊，但嘴里却还在执着地念叨着和好的事，翻来覆去地控诉：“你当年就是不对…”
“凭什么说走就走…”
“我难过了好久你知不知道。”
梁祈背着她，感受着耳边她温热又带着酒气的呼吸，以及那断断续续委屈巴巴的嘟囔，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软。他偏过头，脸颊不经意间蹭到她毛茸茸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包容：“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乔里似乎对他的爽快认错并不满意，觉得毫无诚意。她忽然松开环着他脖子的手，转而一把揪住了他近在咫尺的耳朵，用力不大，但动作突然。“你好没诚意！"她不满地在他耳边哼哼，“光说错了有什么用…不和好了！”耳朵上传来的微痛和痒意让梁祈脚步顿了一下，他侧过头，无奈地问：“那怎么才算有诚意？”
乔里趴在他背上，歪着头认真思考起来，酒精让她的思维天马行空。半晌，她眼睛一亮，开始狮子大开口：
“你要补偿我！”
“怎么补偿？”
“就是……"她努力组织着语言，“要送我一屋子的包包！各种颜色的！”“行。”
“还有…最新款的珠宝！要亮闪闪的那种！”“可以。”
“还有…还有……”
她“还有”了半响，也没想出具体还有什么，只觉得梁祈很有钱，她必须趁这个机会狠狠嬉一笔羊毛，才能弥补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没等乔里想出来还要什么，梁祈已经背着她走到了家门口。他熟练地抓起她软绵绵的手指，用指纹解了锁，将她一路抱进卧室，轻轻放在床上，拉过被子仔细盖好。
“睡吧。"他低声说，转身似乎要离开。
乔里虽然醉得厉害，但补偿两个字像烙印一样刻在脑子里。眼看梁祈要走，她立刻怀疑那些承诺只是哄她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