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藤条抽打所留,虽看上去已有些时日,但深褐色印记依旧不堪入目。
他问郑聪:“你手上这伤,是从何而来?”
郑聪猛地将手缩回袖中,半晌后才支支吾吾道:“回……少卿,这是前不久……小的做了些错事,惹得小少爷动怒……”
曹凛风闻言,眸子微微眯起,朝郑聪走了过来:“莫非你因此怀恨在心,杀了小少爷?还报复整个裴府?”
“没没没!小的不敢!”郑聪吓得面色煞白,当即跪地不起。
“说!”曹凛风神色凛然,“裴家血债,可与此事有关?”
郑聪疯狂摇头:“小人当真不知什么血债……小人熟知律法,下人若弑主,是要被处以脔割之刑的,小人纵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万万不敢啊!”
话音未落,他重重叩起头来,几下之后,便见地上已洇开鲜红血迹。
“停!别磕了!”曹凛风剑眉倒竖,厉声喝止。待郑聪停下,怒火才渐渐平息。
霍岩昭看向依旧抖如筛糠的郑聪,沉声道:“起来回话。”
之后,他向曹凛风拱手:“曹尹,眼下为防不测,当请裴府诸位各自回房,若无必要之事,尽量莫外出。”
曹凛风颔首,随即吩咐衙差,将众人送回房中,然后询问京兆府增援的进展。得知援兵已在赶来途中,他才稍有释然。
谢婉鸢凝视着书案上那只肚子不小的青瓷茶壶,似想到什么,忽道:“郑聪,你放下丧服后,可曾察觉小少爷有何异状?”
郑聪拭了拭额上的冷汗,回忆道:“小……小的只是照例,给小少爷添了些茶水。小少爷读书时喜爱饮茶,每半个时辰便要续水。”
他抬手指了指案上的茶壶:“今日亦是如此。”
闻言,谢婉鸢上前,轻轻掀起壶盖,只见壶中茶水尚满,杯中却仅剩下个杯底。
这茶香清幽,沁人心脾,乃是上好的花茶,却泡得这般随意,白白糟蹋了这好茶叶,不似大户人家饮茶讲究的做派。
郑聪主动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小少爷素来食不求精,只图省事,甚至连吃春饼都嫌卷着麻烦,常是一口饼一口菜地囫囵吞下,只为节省时间读书。所以这茶水也是随意而泡,小的只需每半个时辰添一次热水即可,饶是茶凉,小少爷也不会介意。”
谢婉鸢闻言,不知想到什么,眸光骤亮,转身向曹凛风拱手:“曹尹可否再将仵作请来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