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应贵“嘿嘿”一笑,这才躬着身子小跑着离开了。莫霞章看得摇头。他心里掂量着,觉着不对,又返回到大门口,对着门房吩咐:“以后裴老二送来的东西,不许进咱们家的门。”对这件事,莫三公子是很坚持的!
他把书压在胸口,抬手挡着太阳,一路小跑回院子。文薰老远就听见了脚步声,出来一看,刚好撞见莫霞章清亮的眼睛。她面上一喜,两步迎上去,“你回来了。”
“别出来,外头晒。"莫霞章拉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进屋,把怀里抱着的书放在桌上,展示:“幸不辱命。”
文薰看得高兴,去翻了翻。莫霞章端看着她的脸,只因得她满意的表情心里便得幸福。
“我知道你爱看书,去找照水先生要教案时,又从他那儿姮出来了好些书籍,想是你没看过的。”
文薰喜不自胜,跟他分享,“父亲今天吃饭时也说借书给我看。”“他那儿好些孤本,古文尤其多,你喜欢的话,千万不要放过。”她摸着还有些烫的书册,抬头见到霞章额上的汗,知道他跑这一趟是很不容易了,连忙转身去给他端水喝,“喝些水吧,是不是渴坏了?”莫霞章喝了一口便抬头和她说话,“还好。"又是一笑。文薰捏着帕子给他擦汗,“脸都晒红了。”“只是刚才从门口过来一会儿功夫而已。“说完,在她的抬手催促下,把这一碗凉水都牛饮干净了。
文薰去接杯子,因靠的近,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霞章笑道:“喝了些。是不是很香?”
文薰皱了皱眉,似乎不太乐意,“分明是臭的。”“嗯?我就喝了两口。"莫霞章低头,拉了衣衫放到鼻尖闻,确定自己嗅觉没错后,又重申,“是汾酒,很香的。”
“谁管你是香的还是臭的?"文薰微微抬起头,露出不好惹的样子,“我让你带的报纸呢,你是不是忘了?”
莫霞章笑得无辜,“夫人莫不是同我玩笑?《金陵日报》这种东西,咱们家还需要额外去外头买?”
文薰打量着他的表情,见他似乎真不明白,心里一落:难道真是她猜错了?她迟疑地问:“你没在报上登诗?”
“什么诗?”
“就是……”
那么浓烈的情感,叫她如何当面说得出口?莫霞章见她支支吾吾,转头寻找起来,“你怎么了,是不是报纸上写了什么东西?”
他眼尖,瞧见书桌上报纸的一角,提步过去。文薰怕他误会,赶紧小步追过去,解释道:“没什么,许是我会错意了。”莫霞章已经抬起报纸,他看着中间缺的那正正方方的一块,蹙眉对文薰道:“少奶奶这是把谁登的俗作仔仔细细,用心裁切下来了?”文薰小声分辩,“也没有很仔细…”
莫霞章拧眉问她,“诗呢?”
文薰偷瞄了一眼他的表情,心想:可真是要命,明明刚才耍威风的人还是她呢。
她拿起桌上摆着的那本干净册子,将书页打开,展示出里面被粘贴好的切页。莫霞章绷着脸,把报纸叠好放到一边。突然,他趁文薰移开视线的瞬间伸手揽住她的腰,从身后抱住了她。
“芦苇悠悠,只在人心头晃荡,直叫人思之如狂……一句情诗,就这么被他在耳边念得温柔缱绻。文薰回头,见他满脸笑意,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又逗我!”
这分明就是他写的!
“哈哈…莫霞章朗声一笑,不待她发脾气,把脑袋往她脖颈处一蹭,粘糊地撒娇道:“我只是想知道夫人会如何看待我写给你情诗嘛。”说完他又抬头,胳膊用力,将她抱得更紧。他用鼻尖蹭着她的脸颊,眉眼中俱是情义,声音也低低地,挠的她耳根子都红了,“不是存心心取笑你,别生气,好不好?”
文薰握住他交拢在自己腰前的手,总感觉有些委屈,“你作诗编排人,我还没恼你呢。”
“我哪有编排?全是有感而发。"莫霞章自证一句,又在耳边低声撩拨她,“莱葭苍苍,白露为霜。我正是为了伊人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呢。”文薰臊地扭了一下肩膀,只想离这人远远的,“不正经,你也不怕人笑话。”
“除了夫人,谁认得出来我的手笔?笑话便笑话了。”说罢,他又把头靠得更近,“诶,你再期待些,过些天还有两首呢。”文薰的嘴角已经是很难放下了,像是被一碗甜汤滋润了心肠,“就这种酸诗?”
“写得再差也是人家的一片心心意嘛。”
“还是送给[可恨的神秘人士]?”
莫霞章用脸贴着她,“那位让我恨极了的人士已然离开,现在是新的对象。”
文薰笑出了声,用脑袋轻轻撞了他一下,当作回应,“那我等着看便是了。”
莫霞章心里开心得紧,顺势提出请求,“希望得到夫人青睐后,也能被好生珍藏。”
文薰听出他话里的忐忑,回头看他,郑重道:“你的真心,我一直都有好好保存。”
莫霞章这才全然放松下来。
这般亲密的时光,十分令人享受。
可一直这么抱着,怪不好意思的。
文薰拉了拉他的手,重新起了一个话头,借着说话与他分开,“对了,你和裴二公子关系紧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