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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梦(1 / 5)

第31章故梦

夜色如墨,山门一战,吴长衡被“请"至客院西厢看管。他瘫在硬板床上,魁梧身躯蜷成虾米,肌肉因剧痛不住抽搐。谢无泪那一拂看似轻描淡写,实则不仅封了他修为,还设下封口禁制阻止他暴露秘密,更暗凝极寒剑意。

剑气入体时如万根冰针刺穿经脉,胸骨被震得隐裂,寒气顺骨缝钻入骨髓,疼得他纰牙咧嘴,活像离水挣扎的巨鱼。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秦狰端着青瓷药瓶走入,刚将药瓶搁在矮几上,衣角便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攥住。

吴长衡双目猩红,唾沫星子溅在秦狰脸上:“秦小子!跟你家大人说!再冻我一次!就冻上次那处!他那冰碴子比北荒罡风还邪门,一冻反倒不疼了!”

秦狰面孔罕见地抽搐两下,“吴前辈,大人所修并非医道。霜绝剑意是杀伐之术,强冻伤处虽能暂时麻痹痛觉,实则更损道基。”“老子不管!"吴长衡耍起无赖,“损根基也比疼死强!让他来冻!我欠他人情!以后少堵他三次门!”

秦狰无奈,只得折返禀报。

片刻后,谢无泪踏月而来,月白常服在廊灯下泛着幽幽蓝光。“吴兄觉得,我的'冰'有镇痛之效?”

吴长衡如抓救命稻草,连连点头:“比那些丹药管用!快!冻我!”一一不出所料,如他所愿。

吴长衡惨叫几声后,终于满意了,正想继续叫嚷,目光落在对方脸上时,却猛地僵住。

那素来冷峻的左颊上,赫然印着五道淡红指痕,指节纤细,一看便出自女子之手;更扎眼的是下唇,唇角破了道细口,像是被人狠狠咬过。“谢无泪?"吴长衡惊得忘了疼,“谁他妈敢打你脸?!还有你这嘴……被人唱了?”

话一出口,他猛然醒悟一-能近谢无泪身的女子,除了那位圣女,还能有谁?

他死死盯着那巴掌印:大乘修士消去这等痕迹不过弹指间,可谢无泪却任由它留着,还堂而皇之地走来。

吴长衡越想越觉荒谬,终于忍不住捶床狂笑:“哈哈哈哈!谢无泪!你也有今天?被人扇耳光还咬破了嘴!这印子留得妙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栽了跟头!我挨你打,倒有人替我出气了!”

“怎么?强占不成反被啃了?连个女子都降不住,我都替你臊得慌!”他笑得前仰后合,满心等着对方恼羞成怒。可谢无泪只是垂眼看他,神色安静得不像话。“你…“吴长衡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戏谑僵住。他盯着对方神情,心里只剩匪夷所思一一

竞然不恼?仿佛那巴掌印不是耻辱,反是某种印记。“若觉得有趣,就多笑会儿。"谢无泪平淡开口。吴长衡盯着他的脸,那指痕在灯下愈发清晰,配上这诡异的平静,只觉毛骨悚然。

他猛地别过头:“笑个屁!”

话虽凶狠,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一一这痕迹究竞是忘了消去,还是故意留着?若真是故意……这煞星的心思未免太可怕了!谢无泪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吴长衡分明看见,他抬手极轻地抚过下唇伤处,动作间竞带着难以察觉的珍视。<1〕

“疯了,真是疯了!"吴长衡瘫回床上,盯着房梁喃喃自语。活了六百年,头回见人挨打还引以为荣。

震惊间隙,一股寒意忽从记忆深处悄然渗骨。四十年前,万法源流宗。

那不是雨,是血。

吴长衡御刀破云,自西漠险地疾驰而归。

去时仙山福地、祥云缭绕;归来时,却只见人间炼狱。九重青玉山门只剩半截焦黑断壁,狰狞地刺向铅灰色的天穹。护山大阵已碎,残存的符文如垂死蚯蚓,在废墟间闪着不祥的微光。血腥混着焦糊气,呛得他这位大乘修士也几欲作呕。

踉跄落地,脚下不是温润青玉,而是没过脚踝的粘稠血泥。低头,半张熟悉的面孔嵌在泥中一一是他最小的师弟,曾怯生生喊他“吴师兄”。

“师父…师叔一一!?”

嘶吼在死寂中回荡,凄厉而空洞。

一路所见,皆成备粉。

传功殿崩塌,祖师雕像的头颅滚落一旁,眼窝塞满残肢;灵药圃被剑气犁过,灵植与焦尸搅作一团;演武场上尸骸堆积成山,鲜血汇聚成暗红的潭。无一生还,无一完尸。

唯有刺目的猩红,与那无处不在、冻结神魂的霜寒剑气!“一一谢无泪!!!”

吴长衡目眦欲裂,血煞刀气冲天而起。

他在尸山血海中疯狂翻找,妄想寻到一个活口,哪怕只剩一口气。他找到了师父一一曾经威严的宗主,如今只剩头颅冻于玄冰之中,脸上凝固着惊怒。

他找到了最疼他的师叔,身躯被拦腰斩断,上半身倚着断墙,下半身不知所踪。

“……版逆……当诛…

剑气削平的石碑上,降妖司的血书铁画银钩,字字冰冷。“放屁!全是放屁!”

吴长衡一拳轰碎石碑,血泪滚落,“我万法源流宗立派万年,守护西陲,怎会叛乱!谢无泪!你这屠夫!我与你一-不共戴天!!”那一日,宗门上下数万人尽数被诛,血光映红西漠苍穹。吴长衡的余生,只剩一愿:杀谢无泪。

他弃了游历,舍了清净,化身复仇修罗,疯名随一次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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