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受了大罪。更别说他身上的味道,冬天几天没换衣服,倒没有酸臭味,但是日日被香火烟熏火燎,胤祺整个人都被浸透了,闻着只觉得呛鼻。“小泽子,快去抬热水!”
李芙儿挺着肚子,心疼地摸着胤祺的脸,连声的吩咐着。略烫的水倒进浴桶,李芙儿亲手将梅花味的澡豆放进去。胤祺在外头忙着还不觉得,一进了李芙儿的屋子,感受到屋内的甜软,才感觉到他身上的味道,是多么的难闻。
他一头扎进了浴桶里,见李芙儿要挽起袖子,忙从桶里站起来,握住李芙儿的手:“别动,小心身子。”
骤然见着赤条条的胤祺,纵使不再陌生,李芙儿也只觉扎眼,她将手中的帕子仍在水里,扭头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胤祺低低的笑声。
“不正经!"李芙儿嘟嘟囔囔着,听着里头水流的哗哗声。胤镇笑了一阵,索性将头扎进水里,痛痛快快洗了一次。等到他神清气爽的走出来,便见着李芙儿手上捧了大帕子,靠坐在大引枕上,旁边是熏炉在冒着烟。
“爷,我给您擦头发。"李芙儿双手举着帕子,示意胤祺过来。胤祺脚步非常诚实的走了过去,他坐在榻上,斜斜躺下,将头枕在李芙儿的腿上,闻着熟悉的香味,感受着恰到好处的力度,惬意地叹了口气。头皮被轻柔地擦拭着,长长的黑发被小心地放在熏炉之上,胤褀渐渐陷入睡眠之中。
李芙儿摸着胤祺脸上长出的胡茬,暗自叹气,真是受了大罪了。更漏里的水滴滴而下,发出滴溅之声,却半点没有扰了胤祺的清梦。这一睡,便睡到了金乌西坠,夜幕低垂,星光漫天,胤祺醒来,只觉恍惚,一时竞然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见着身边坐着的李芙儿,才知道他在擦头发的短短时间里,陷入了沉睡。
李芙儿不忍心将他喊醒,便只将他稍微挪开,让他在榻上睡着。榻不大,也没有床上柔软,胤褀却觉得格外安心,他觉得他好久好久没有睡得这么沉,睡得这么香。
“不早了,你好好歇着,我也得走了。”
胤祺洗过脸,神色清明几分,远走的神智也回来了。心中不舍,但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不得不走。钮祜禄贵妃虽然被送去了巩华城,但他们这些阿哥还是得帮钮祜禄贵妃守孝。
孝期就连洁面剃头都不许,更别提女色了。尽管胤褀有信心控制住自己,但是人言可畏,他这段时间去前头独住,免得说不清楚。
李芙儿知晓他的考虑,见着胤祺要走,也不拦他。只让胤祺稍微等等,在胤祺纳闷的眼神中,将她的首饰匣子打开,小心地取出那对同心佩。
那玉佩,已经被她编上了绳子,黑色的线低调而不起眼。“爷,这样就能贴身戴着了,不怕被人看见!”李芙儿献宝一样的将一对白玉捧着,眼里满满都是情意。这玉佩,胤祺惊愕,他交给苏培盛让收好的玉佩,怎么在李芙儿这里。他来李芙儿屋子前,每次都特意将玉佩放下,别扭的不愿意让李芙儿知晓,他时时惦记着。
谁想到,这份惦记被苏培盛拆穿了。
苏培盛是不想活了吧。
胤镇脸一黑,看着李芙儿眼中掩不住的笑意,他心又软了下来。罢了罢了,不过是让李芙儿知晓而已,能让她高兴,也值得了。冬天的衣裳足够厚,玉佩塞进衣服里,谁也不知晓他身上还有这个玉佩。贴身伺候的苏培盛等人,更加不敢说出去。胤镇心念一动,手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