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搡开叶岌,正色说:“我答应要陪恩母抄经。”
叶岌看着清醒过来的姳月,无声咂舌,旋即笑道:“好吧,等我散值了,去公主府接你。”
姳月点点头,催促他快走,自己也赶紧起身。
梳妆穿戴完,她就坐马车去了公主府,陪着长公主在佛堂抄完经,又一同用了午膳。
晌午十分,正是百无聊赖,犯倦的时候,听嬷嬷来通传,说六皇子来了公主府,姳月人也跟着精神起来。
长公主蹙起眉,“他怎么来了?”
犹豫几许,还是让嬷嬷将人请进来。
祁怀濯很快走近殿内,清瘦的身形,着一袭云母素色锦袍,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
“见过姑母。”他朝着长公主恭敬行过礼,又看着姳月的方向微微一笑:“姳月也在。”
姳月点着头,笑吟吟问他:“怀濯哥哥怎么来了?”
武帝的几个皇子之中,姳月与祁怀濯最是熟络,早年她被养在公主府,而祁怀濯因为生母早逝,在宫中备受欺凌,故而恩母待他也多有照顾,他时常来看望恩母,他们便也常玩在一起。
“我在鹿鸣谷设了诗酒宴,前来是想请姑母同去。”祁怀濯解释着,对上姳月亮闪闪的乌眸,忍俊不禁,“正巧你也在这里,一同去?”
往日这些宴姳月都去腻了,可她有一段时间没出府,一时也兴致高涨,摇摇长公主的手:“恩母一同去吧。”
“我就不去了。”长公主一口回绝,也不想让姳月去,“叶岌不是说了要来接你?”
姳月一时犹豫起来,她确实答应了叶岌要等他。
祁怀濯忽然开口,“姑母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长公主紧蹙起眉看着他,而祁怀濯神色落寞。
姳月不明所以,“怀濯哥哥做什么让恩母生气的事了。”
“我。”
祁怀濯张了张口,长公主立刻打断他,“我就是有些累了。”
姳月虽然没有作声,眼里却漾着犹疑。
长公主屈起指节揉了揉额头,很是疲累的说:“罢了,你们去吧。”
……
姳月虽然一同与祁怀濯去了鹿鸣谷,心里却一直记挂着长公主的事。
路上她没忍住问祁怀濯。
祁怀濯面色如常,声线里裹着细微的凉意,“没什么。”
马车停下,祁怀濯率先走了下去,“我去看人都到的如何了,你慢慢过来就是。”
姳月心不在焉的往鹿鸣谷里走,余光瞥见有人朝自己这边走来,她没有抬眸,也没有让开,自顾往前走。
不想对面的人也没有要让路的意思,姳月蹙眉看过去,淡淡的不悦在对上沈依菀的眼睛后变成了紧绷。
“是你。”
姳月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沈依菀,偏偏她就在挡在眼前。
“赵姑娘。”沈依菀莞尔一笑,接着又改口,“现在该称你为世子夫人了。”
温柔的言语里带着尖刺。
姳月的记忆里,沈依菀一直是个温柔似水的人,善解人意,通情达理,面对别人的恶言也都是一笑置之。
她那时常常会嫉妒她,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的性子,才会让叶岌喜欢。
而她娇纵跋扈,目中无人。
她能夺走叶岌,只是因为那个咒,姳月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发闷。
现在沈依菀站在自己面前,就仿佛在告诉她,她的一切都是偷来的。
她讨厌沈依菀,明明现在她赢了,可她却心虚的没有一点底气。
连面对沈依菀的讽刺都无力反击。
“我想与你聊聊。”
“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姳月匆匆想要离开。
“等等。”沈依菀拉住她,一贯柔软的目光如炬。
紧盯着姳月,句句紧逼,“是没什么可说,还是不敢说?”
“你什么意思。”姳月往回抽着手腕,目光闪烁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