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菀见他要走,急忙拉住他,“临清,你要走吗?”
叶岌没有否认,轻拂开她攥在袖摆上的手,“我留在这里也没有用。”
沈依菀看着自己被拂落的手,难以置信的摇头,叶岌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沈依菀追上前,“临清,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
叶岌站定了片刻终是转过了身,眼里却没有沈依菀期盼的情绻。
她勉励遏住自己往下落的心,垂泪望着他,“你有什么苦衷,都应该告诉我,我都会等你。”
而不是瞒着她,让她胡思乱想,这样伤心。
叶岌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沈依菀听到他叹了声。
“依菀,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伤害你。”叶岌冷静的陈述着自己的抱歉和惭愧:“过去是我愧对于你,但事已至此。”
“不可能,我不信。”沈依菀白着脸摇头,“你知道我到了皇都,有意不让赵姳月与我相见,就是怕她伤害我,你分明是在意!”
叶岌眉宇轻皱,“你想错了。”
“什么?”沈依菀怔怔看着他。
弥漫着痛楚的眸子让叶岌心里有一瞬间的沉闷感,但很快又被一种极为淡然的情绪压了下去,剩下的只有不近人情的理智,犹如一个旁观者。
“不让月儿见你,是怕她又多想不高兴。”
他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下,让沈依菀冷得透心。
月儿?他是这么唤她的吗?
即便是过去,他也只会唤她依菀。
沈依菀掐紧指尖,颤抖着声音问:“你真的喜欢上赵姳月了?你明明以前那么厌恶她。”
“那时我醒悟的太迟。”叶岌没有犹豫就给了回答,“月儿很好,是我早就心悦她而不知。”
提起赵姳月时,他眼里是沈依菀从没有见过的迷恋,这样的叶岌更是她所陌生的。
他应该是冷静、沉着的,所有的情绪都深藏不露。
即便喜欢也是内敛的,而不是这样的不克制。
这让沈依菀更加不能接受,心口漫出妒涩,“那我呢,你忘了对我承诺了?”
叶岌看向她,眼里的迷恋已然回归清明,“依菀,是我对你不起,你对我有恩,我承诺会永远照顾你,但那与情爱无关。”
“那日我没有去见你,也是不想你再执着。”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是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我绝不会推辞。”
*
姳月恍惚走在溪涧边,连脚上的锦云履打湿了都没有发现,直到脚心传来冷意,一低头,见半只脚都踩在了水里。
云履泡了水湿湿黏黏,她干脆踢了鞋,就这么赤着足在溪水里走,溪水的凉意顺着脚底一直漫到心口,也让她晕乎乎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叶岌追着她的踪迹而来,看到她踩在溪涧里,脸色立时一沉,跨步上前将人拦腰横抱起。
姳月被吓了一跳,惊慌呼声,目光撞上他菱角分明的脸庞,又干巴巴得将声音咽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
“不然呢?”叶岌语气不是很好,抱着她去一旁的石亭落下,手掌拢过她湿透的双脚检查了一番,皱紧的眉宇才松开一些,“水这样凉,溪中还都是碎石,划伤了脚怎么办?”
他的手掌相较她冰冷的双脚就是暖炉,姳月忍不住屈紧脚趾。
叶岌自然的收拢掌心,握着她小巧的双脚抚揉。
吟柔看着他的动作发呆,以前她故意踩住他的衣袍不松,他干脆就撕了袍子。
而今他却丝毫不在意自己将他的衣裳弄湿。
姳月沉默低下头,这些都是相思咒的作用,他方才扶起沈依菀,才是来自本能的行为吧。
“叶岌。”
“嗯?”叶岌抬起头,就看姳月一双眼睛红红的像兔子。
“我没有推她,我要与你说清楚。”
她似昂首的雀,看似硬气的解释,可实则眼里的委屈已经快漫出天际。
“我知道,月儿没有推。”叶岌轻抵住她的额头,向她解释,“方才四下里无人,我不能由她摔在那里,她对我有恩,我不能坐视不理。”
姳月眼睛一下就酸了,她还想说,之前那次也不是她推的,但是忍了下来。
现在的叶岌被相思咒操控,对她死心塌地,就算她说什么都可以,他会给一切一个合理的解释。
去问明知是假的东西,会让她难过。
姳月心里瑟瑟的刮着冷风,就像一个找不到安全感的孩子,只能从当下找些安慰。
她吸了吸鼻子,任性问:“那你早知道沈依菀回来了?”
叶岌点了下头。
其实他已经不想去提沈依菀,事实上,与姳月在一起的时候,他谁都不想提。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除了她,其他任何事都调动不了他的情绪。
就像明知奇怪,他也是丝毫不在意,也不想去寻找原因。
“那日康宁伯府,你有意让我去迟,为什么?”
叶岌叹了声,揽过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我怕小月芽胡思乱想,伤了心。”
叶岌多唤她月儿,有时逗她,或是动情沉迷的时候,便会唤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