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叶岌瞥来目光,她赶忙低下头。
叶岌将人抱到拔步床上,让她枕着自己的腿,拿了帕子替她擦拭身子。
动作轻柔专注,像是在侍弄一尊最金贵的玉瓷。
水青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叶岌开口,“说。”
水青赶忙道:“世子,公国请您过去一趟。”
没有听到回答,水青稍稍抬眼窥去,只见世子不疾不徐的替夫人擦拭身子,仿佛眼下这就是最重要的事。
叶岌将姳月身上的水渍擦干,拉了锦被替她盖上,低头吻过她的眸,才起身对水青道:“伺候好夫人。”
国公府虽然大,几处修葺精美,景色也好的院子离得却近,而公国爷的住处却一直在径深处,周遭冷静箫寂。
靠左是叶家家祠,右侧的一排屋子,公国爷就住在哪里。
叶岌走到廊下,守卫的下人预备通传,世子爷却已经推门进入。
正厅入眼就是供桌牌位,供奉的正是叶岌的母亲宁氏。
叶岌取了三柱香,放在烛台上点燃,他将香举过头顶,三拜后插入香炉,侧目望向坐在暗处肃国公,叶敬淮。
“说罢,有什么事?”
没有称谓,毫无礼孝。
叶敬淮气血上涌,怒不可遏,他的怒火叶岌丝毫不放在眼里,表情淡漠如同再看一个笑话。
沦落到被自己的儿子压制,等同奇耻大辱,叶敬淮却还要忍让,“我听闻叛乱已平,立储是早晚的事,我不管你心中如何盘算,国公府的安危大于一切,决计不能参与到站队之中。”
叶岌只是看着自己母亲的牌位,不接话,亦没有表态。
“听到没有。”叶敬淮按耐不住拔高声音。
叶岌终于看向他,目光漠然睥睨。
叶敬淮早年也驰骋沙场,血染甲胄,叶岌这一眼竟然让他感觉到了寒意。
叶岌轻嗤了声,说得确实其他,“父亲按说日日为母亲祈福抄经,没有功夫管这府外的事猜对。”
他开口的第一声“父亲”,满是讥讽,叶敬淮脸色铁青难看。
“看来父亲是还有本事联络外面。”叶岌轻飘飘的说着,兀自点点头,“明日,这外面的下人都会换一批。”
叶敬淮气血上涌,暴怒瞪着眼睛,“你这逆子!”
“父亲才知道?”叶岌浑不在意的勾唇一下,下一瞬,笑意尽敛,头也不回的离开。
“混账!混账——”叶敬淮呼吸粗的如同漏风的窗子,呼哧呼哧。
一个敢杀手足,囚生父的忤逆子,还有什么不敢做。
是他心软了,若早知道他会如此冷血,不择手段,当初就该亲手溺死他!
*
翌日清早。
各房女眷小辈照例去慈心阁向叶老夫人请安,一进到房中,众人就觉察到叶老夫人情绪不佳,略显老态的眉眼蹙折,佛珠握在手里久久不动。
原因无他,只因清早起来,她就听闻了叶岌将伺候叶敬淮的下人统统换了的事。
儿子竟然对父亲如此,叶老夫人一口气堵在心口,又不得不得咽下,当做不知。
国公府之前才经历了连同前太子意图谋逆的大案之中,虽然重获了皇上信任,可叶敬淮手中的权利却都到了叶岌的手里,叶岌又深受皇上重用,如今整个国公府都需仰他的鼻息。
她身为他祖母,却同样说不上话。
叶老夫人沉声叹气,各房夫人纷纷上前关怀,二夫人谢氏拉着女儿叶汐静静站在稍远的地方,不露头也不作声。
离开慈心阁,叶汐随着母亲谢氏往出去,经过莲池,叶汐停下步子,“母亲先回罢,我想看看嫂嫂。”
谢氏一听便皱起眉,声音也压低,“连你祖母都避讳着世子,你还总是去找你嫂嫂,岂不是要她不喜。”
叶汐知晓母亲害怕什么,父亲是庶出,本就不得祖母喜爱,连带着整个二房都被冷落。
“就算我不去接触嫂嫂,祖母就会喜欢我了吗?”叶汐认真看着谢氏问。
谢氏语滞。
“祖母想让我嫁到李家我知道,如今事情还拖着,可脱不了太久。”看到谢氏逐渐苍白的脸色,叶汐宽慰的抿了个笑,“祖母虽然避讳二哥,却又不得得笑脸相迎,如果我能与嫂嫂交好,她的话有用。”
人人都说赵姳月性子跋扈,她却觉得那是真正被宠出来的率真,无惧,更是她所羡慕的。
也正因此,或许她能帮到她。
叶汐去到澹竹堂,姳月才刚刚睡醒起身,惺忪的双眸噙着倦懒,叶岌已经去了宫中。
叶汐见她对昨夜的事一无所知,便也没有提,关心过她的身子,又将新熬好的玫瑰姜枣花蜜膏给她。
姳月心里感动,两手拿着瓷罐,笑靥如画,“谢谢三妹妹。”
叶汐羞赧抿唇,“嫂嫂吃了有用就好,待回头我再给你做。”
姳月笑睁着杏眼点头,衣襟边缘,点点红痕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叶汐先是疑惑,以为是蚊虫叮咬,可也不见有鼓包,而且颜色深深浅浅的,各不相同。
她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脸颊迅速臊红。
姳月不解叶汐怎么了,只顺着她的目光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