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还特意找过她,说苏玉山不会跳慢三,让她教教他。
结果她教了两次就没了耐心 —— 苏玉山那时候像是故意和她作对,要么踩错拍子,要么记错舞步,气得她当场撂了挑子,最后还是杨采找了专业的老师,才把苏玉山教会的。
原以为苏玉山这次来者不善,看来是她想多了。
他语气依旧温和,说道:“跟着我就行。” 他的步子迈得很稳,带着她慢慢往灯光稍亮些的地方挪,避开了舞池中央拥挤的人群。
“这里人少,不容易撞到。” 他补充道,声音不大,却刚好能盖过音乐声。
苏玉山确实绅士得无可挑剔。他的手臂始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没有过分靠近;呼吸落在她耳后一寸远的地方,温热却不灼热;连说话都带着股书卷气的温和,没有丝毫轻佻。
苏月月渐渐放松下来,紧绷的身体慢慢舒缓,开始跟着他的节奏挪动脚步。慢三的旋律很容易让人沉浸,她看着苏玉山的肩膀,看着他衬衫领口整齐的纽扣,恍惚间竟觉得,这应该是他们两个难得和顺的日子。
直到他们旋过一根装饰性的立柱,阴影突然漫过来的瞬间,苏玉山搭在她腰间的手,毫无征兆地往下滑了半寸。那指尖几乎要滑进她衣摆的缝隙里,带着点刻意的试探。
机警的苏月月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猛地抬起脚,狠狠踩在了苏玉山脚上。她想后退,拉开距离,却被他更紧地箍住了腰 —— 那力道突然变了,不再是之前的温和,而是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硬。
苏月月心里一沉,她明明记得,苏玉山的右手应该是没有痊愈的。从她今天见到他开始,他就没怎么活动过右手,怎么现在突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苏玉山却像没事人一样,依旧看着她,只是眼底的温和淡了些,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是幽暗的深潭,藏着她看不懂的算计。
“怎么了?”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带着点若有似无的压迫感,“这里暗,没人看见。”
话音刚落,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 是玻璃杯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穿着件花里胡哨的衬衫,领口敞开两颗扣子,露出黝黑的胸膛,满脸通红,身上的酒气隔着两米远都能闻到。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月月,嘴角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荤话:“小娘们跳得挺.浪.啊…… 跟哥哥跳会儿呗?”
苏月月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想躲到苏玉山身后。可苏玉山却像早有预料,往旁边侧身时,故意带着她往醉汉的方向让了一下 —— 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撞进了花衬衫的怀里,对方那只油腻的手,立刻死死攥住了她的胳膊。
“小妹妹别怕,哥哥带你跳,保证比这小白脸跳得好。” 花衬衫笑得一脸猥琐,手还在往她胳膊上蹭。
苏月月吓得浑身僵硬,拼命挣扎起来,胳膊被攥得生疼,她回头看向苏玉山。
可映入眼帘的画面,却让她从头凉到脚,也让她瞬间明白过来,这场跳舞背后真正的意义。
苏玉山已经退到了两步外,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碰皱的衬衫领口,眼神平静地掠过她,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立柱的阴影遮住了他半张脸,刚才那股子书卷气荡然无存,只剩一片让人发冷的凉薄。
周围有人开始起哄,口哨声、嬉笑声混着音乐声交织在一起。有人抱着胳膊看热闹,有人低头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苏月月忽然觉得,这舞池里的灯光虽然亮,却照不进人心的阴暗处,那些看似热闹的人群,其实都是冷漠的旁观者。
花衬衫的手越攥越紧,苏月月的胳膊被掐得发红,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看着苏玉山转身走向吧台的背影,那个背影挺得笔直,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就在这时,她突然明白过来 —— 刚才苏玉山那恰到好处的靠近,那看似无意的手滑,还有这临门一脚的 “让开”,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他精心设计的圈套,是他故意把她推到了这摊浑水里。
旋转灯的光斑晃在她脸上,忽明忽暗,像在嘲笑她的愚蠢。
原来这温文尔雅的皮囊底下,藏着比醉汉的粗鲁更让人发冷的算计。舞厅里的《甜蜜蜜》还在甜腻地唱着,可苏月月却觉得后背沁出了一层冷汗,那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流,冻得她浑身发抖。
这到底是羞辱,还是警告?亦或者是报复?
苏月月咬着牙,忍住眼里的泪,猛地抬起脚,狠狠踩在了花衬衫的脚背上。花衬衫疼得 “嗷” 地叫了一声,攥着她胳膊的手松了些。她趁机往人群里钻,可慌乱中不知被谁绊了一跤,膝盖重重磕在了旁边椅子的金属腿上,钻心的疼瞬间传遍全身,眼泪终于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都让让,都让让!”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服务员挤了过来,他是舞厅里负责维持秩序的,平时总挂着 “文明跳舞” 的牌子巡逻。
他赶紧把苏月月扶起来,皱眉看向还在骂骂咧咧的花衬衫:“干什么呢?喝多了就出去醒醒酒,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