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半年的时间过去,许红山也赚了点钱。
许老包厚着脸皮给几个姑爷要钱,又在养路段的大姑爷支持下,也算是建了房子。
不过许老包没有拆旧改新,而是在老宅边上又起了三间两层的青砖大瓦房。
陈东风和陈熊到的时候,许老包一家已经搬进新房过新年。
只是因为许红山事情,导致这个气氛有些紧张。
两辆高大的雅马哈摩托车进村,也是吸引了一堆放鞭炮的小孩赤脚追着来围观。
陈东风抓了一把小糖才打发了这群小孩。
停好车,陈东风也是微微一愣。
许老包四女一子,老大嫁给养路段的工人候正德,老二是许红豆,老三嫁给村里的李大志,老四是许红三姑爷李大志是个农民,不抽烟不喝酒,一天到晚闷声不出气,三锤打不出一个屁来。
既然是一个村,那李大志拜年的也是来得最早,其次应该就是陈东风和陈熊。
大姑爷候正德住在养路段上,通常都是来得最晚。
不过今天却是不一样,候正德居然已经到了,叼着烟躺在院子里躺椅上悠哉悠哉的闭目养神,反倒是一个村的李大志还没来。
陈东风扫了一眼候正德,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他这大姐夫是许老包四个姑爷之中唯一吃皇粮的,说话做事就有些小装,对他们几个穷姑爷经常指指点点。
陈东风虽然没钱,但也不惯着他,明里暗里可是与候正德吵过几次,两人之间相互都有些看不顺眼。不过今年的陈东风可不是往年那个穷酸样。
今天来拜年不仅骑着两千多的雅马哈摩托车,礼物也是大包小包,肉、罐头、水果白糖、麦乳精可是装了一大堆。
花点小钱能让许红豆有面子,陈东风对于这些礼物自然也是极为上心。
陈熊没有经验,不过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不会胡思乱想瞎琢磨。
陈东风拿什么,他也就拿什么,主打一个不高调也不低调。
坐着与候正德抽烟的许老包看见大包小包,阴了一天的脸也是骤然放晴,起身发烟笑呵呵的说道:“人来就行了,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又重又麻烦,家里那么多,吃都吃不完。”
陈东风心里怼许老包一句,要是不带这些东西来,你怕是脸阴得更沉。
不过嘴上他还是顾及着妻子的面子:“拜年嘛就要拜年的样子,这些东西也不值几个钱。”许老包伸手招呼陈东风他们坐下:“喝茶喝茶,坐一会就开饭了!”
候正德已经有一年没见陈东风,此时也是一脸狐疑。
他怎么都想不通,怎么一年时间不见,陈东风这个泥腿子骑上摩托车不说,这汗衫还换成衬衫西裤了。就连他么的脚下都踩起黑得发亮的新皮鞋。
“咦,东风,你今年过得不错嘛,这是发了呀!”
陈东风靠在椅子上,特意把中华烟和火柴连着摩托车钥匙放在候正德的红春城香烟边上:
“还行吧,糊点嘴,哪里比得上你们这些吃皇粮的,混混日子而已,还欠着一屁股的债,哪有你们舒服,旱涝保收。”
受到借钱事件的影响,陈东风现在已经学会了随便到一个地方,都是先哭穷,免得又惹一身骚。这世上,不要脸的人,可比他想象的要多很多。
在这个农民一个月收入就几块,吃皇粮的人才有三十来块工资的年代。
陈东风短短半年就积攒几万的身价,完全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候正德也觉得陈东风不可能挣这么多钱,欠一屁股债确实合情合理。
尤其是在还买了摩托车的情况下。
他下意识就觉得陈东风应该是打肿脸充胖子才会买的摩托车。
见此,他又习惯性的摆起大姐夫的架子,指指点点说道:
“钱不好搞,你们这种私营经营国家又还没有明确放开,不要搞到点钱就大手大脚,抽点小春城就差不多了,怎么还抽上大中华了。
钱不是挣来的,是靠一点一点省下来的,做生意又不稳定,说不准明年政策一变,钱没搞到,还犯了错。”
陈东风懒得搭理候正德,只是嗯嗯两声,也是靠在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打了一晚上的牌,他也是困得不行。
许红豆进屋去帮许母做饭,泼辣的许红兰可没这个兴趣,抓着瓜子一边嗑,一边在院里闲逛。等她从许老包的老房子里面出来,脸色也是变得有些难看的说道:
“大姐夫,怎么老房子还有家具,我看铺盖都是你们铁路段的,咋啦,你现在都搬过来这里住了?”候正德撇撇嘴:“什么叫搬过来,老房子就是我的,爸把这老房子分给我了。”
许红兰眉头一皱:“你胡说八道什么,哪有姑爷来分老丈人房子的。”
候正德撇撇嘴:“你问我做什么,要问就问爸去。”
许红兰负气进了屋,没耽误两分钟,她就又窜了出来盯着候正德:
“你当初给我爸五百块不是用来盖房子嘛,怎么变成五百块是买房子的了,合着到最后,就我二姐夫一个人出了五百,你拿五百块出来给我爸还要买老房子,你是一点亏没吃啊。”
候正德闻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