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嘴里,强行闭麦,半晌后又凑到我旁边,看我的操作,我再次惜败对面时,他起身就走了,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悻悻地看着屏幕上血红的失败,叹息或许电竞这条路真的不适合我。
我还是适合躺在床上,享受用手机短视频腐蚀大脑的人生,当一个恶魔,早知道怎么消磨时间,人类发明的手机完全就是为恶魔而生的,手指划划一天就过去了。
赚钱这种事,还是放给别人操心吧,反正高利贷还没有找上门。
没过多久,宗朔回来了,带回来一堆零食。
我毫不客气地抢过来,拆开棒棒糖放进嘴里,虽然恶魔不需要进食,但尝个味道也不错,更重要的是这是别人买的,更美味了。
等我翻完零食,挑了个最贵的藏进兜里,宗朔才把零食袋拿回,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晃悠,左手搭在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
我这才发现他手腕上有闪光。
定睛一看,原来是块很有质感的表。
我才想起这家伙是个有钱的无业游民,不需要操心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于是我开始仇富。
仇富是个正常的心理,它的产生就像呼吸那么简单,来到人类世界后,因为身处穷人的行列里,我自然而然地加入到仇富的队伍中。
“在看什么?”
宗朔三分刻意地抬起手腕,三分不经意地看向我,剩下四分全是贱,“看我的表吗?要十几万哦。”
我眯起眼睛:“是假的吧,上周还没有,怎么这周就有了?你去哪里搞的?”
“别人送的。”他点击匹配按钮,打算揭过此事。
但我紧盯着不放,眼睛黏在他的表上,总觉得它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正思考着,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接着有什么东西向我砸来,我顺手接住。
宗朔解下他的表,丢给了我。
他没回头,随意摆了摆手:“送你了,现在可以上号了吧。”
我把还有余温的表揣进兜里,喜笑颜开,“可以可以,怎么不可以呢?陪你打到天亮都行。”
宗朔意味不明地哼了声,唇角微微勾起,我鼻尖嗅到不同的气息,是丝丝缕缕的薄荷口香糖味,我舔了下唇,将空气中无形的情感塞进肚里。
宗朔就是我之前说过的、偶尔能吃一口零食的类型,他的情感总是在送我点什么的时候冒出,我也搞不懂是为什么。
人类的情感和恶魔的不一样,有些人为别人做点事情还会更喜欢别人,恶魔只会喜欢为自己做事的人。
宗朔送我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上个月我看到网上有把送人的东西收回去的案例,还让他写了自愿赠与,他表示很无语,问我写什么关系。
我说是赞助人。
他是我的赞助人,赞助我这个前途无量的高中生实现躺平的人生理想。
他笑了半天,才在我从作业本上撕掉一页的纸张上落下签名。
现在那个自愿赠与协议还在我的书包夹层里放着,如果他敢反悔,我就把协议打印出来,去街上乱发。
不过我也觉得他不会反悔,因为他花钱大手大脚,不像会在意手指缝漏出的小恩小惠的人。
这就是有钱人的度量吧,我一边打游戏一边仇富。
等外面的天空逐渐灰暗,我才在手机的催促声中不情不愿地关闭电脑,垂头丧气地收拾东西。
一股脑把从麦景和宗朔那收刮来的东西塞进书包里,我拉上拉链,背上包和宗朔往外走,在门口时,我朝他挥挥手:“以后我要走右边了。”
宗朔停下脚,转头问我:“为什么?”
“我搬家了。”
我也懒得再说一遍家里出事,因为宗朔是个闲人,能放假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个值得炫耀的事,我暗暗地想,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狠狠地在他脸上秀。
他也没有多问,转身想走,但我想到什么,叫住他:“你这表,咸鱼能卖吗?”
宗朔:“保卡和表盒改天给你。”
他是懂的,肯定没少卖过。
我挥手向他道别,慢悠悠回到寄住的公寓里,掏出书包里的东西整理今天的收获,然后我发现一件可怕的事。
我让宗朔写的自愿赠与协议竟然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