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里裹得像个团子的小姑娘就这么冲过来挡在自己面前,毛线帽上的球球因为惯性晃了两下。
小姑娘粉糯糯的脸上神情严肃,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明明才刚到自己腰间却张开手勇敢地护着他。
“多多先回家,哥哥一会儿再去找你玩。”
自己的亲妹妹叫他哥哥他视若无睹却对一个邻居家的小姑娘自称哥哥,想到女儿怯懦委屈的脸蒋怀谦眉头紧锁心底的火又窜起来。
但是这小姑娘是钱恺的掌上明珠,钱恺可是连他父亲都耳提面命一定要维护好关系轻易不要得罪的人,何况他总不好和一个小孩子发火。
蒋怀谦笑了笑:“多多过来玩?”
“蒋叔叔,你为什么打哥哥?”
“他做错事还顶嘴。”
钱多多板着小脸:“我爸爸说了,孩子和父母是平等的,就算做错事也要讲道理,不可以随便打人。”
“蒋叔叔,你应该和哥哥道歉。”
被一个小孩子教育了蒋怀谦脸上挂不住,看到蒋鹤京那张和妻子相似的脸又觉得添堵,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蒋家大宅。
蒋怀谦走了蒋鹤京将自己摔进沙发,他摸了摸左侧脸颊,刚刚那阵麻劲儿褪去,现在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一抬眼就看到小姑娘盯着他眼睛一眨就掉下一串泪珠,随后嘴巴一咧放声痛哭。
他无奈地捏捏她脑袋上的毛线球:“哭什么?被打的是我又不是你。”
钱多多举起手想摸他的脸又不敢摸:“是不是、很、很疼啊。”
她在家里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景,刚刚蒋怀谦扇巴掌的动作就给她吓得不轻。
“不疼。”
直到透过镜子看到自己的脸蒋鹤京才知道为什么钱多多哭得这么惨,他皮肤很白,脸上一个清晰的立体巴掌印,一大片的红肿瞧着触目惊心,也不怪能吓哭小孩儿了。
他冷笑一声想着他爸这一巴掌可真是不遗余力,就因为他在外面生的女儿叫他哥哥他没搭理,他就迫不及待地上门要教训他。
幸好他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单纯地乞求父母施舍一点点爱的小孩了。
保姆去拿了毛巾裹着冰袋给他消肿,他贴在脸上好一会儿浮肿渐渐消退,只留下红色的印记。
钱多多早就忘了刚刚的恐惧,此时正好奇地摆弄他刚拼好的模型。
“哎呀。”她举着飞机模型笑得很无辜,“我不小心把翅膀弄掉了。”
“没关系,我来装上。”
除夕蒋鹤京依旧是在钱家过的,自从他们又有了孩子之后似乎连最后的一点表象也不想维持,除了偶尔回来看看,其他时候都不见人影,他彻底成了被抛弃的那个。
万乔知道家里就他们爷孙俩之后就将他们邀请到家里和他们一起过年,蒋世和要面子不想旁人知道自己家里这般冷清,但是架不住孙子期盼的眼神还是答应了。
大人之间的纠葛酿成的苦果最终还是让一个无辜的孩子吃了,他平日里再严厉也是心疼孙子的。
从那之后蒋鹤京过年都是直接去的钱家,就连他们春节出国旅游过年他也跟着一起,俨然将自己当成半个钱家人,贪婪地汲取他奢望的亲情。
钱多多的小学生涯过得悠闲而快乐,她不爱学习也没关系,想学这个想学那个也没关系,钱恺和万乔夫妇对孩子的成绩没什么要求,只希望他们拥有快乐的童年。
除了经历了一些小孩子之间带着天真的恶意。
“大家不要和钱思蕤玩。”
“她爸爸是暴发户!”
体育课上几个人围在一起看着她,钱多多不懂什么是暴发户,但是她能感受到这些人的恶意,她会勇敢地反击。
“我爸爸才不是暴发户。”
“就是就是,你家就是暴发户。”
晚上正好碰到蒋鹤京送钱琬回来,万乔顺便留他下来喝汤。
钱多多端着碗坐在他脚边悄悄问:“哥哥,什么是暴发户?”
她不敢问家里,就想着先问问他,如果是骂人的话她可是要叫爸爸去学校好好说说。
蒋鹤京眉心一拧放下手中的勺子:“你从哪儿听到的这个词?”
“学校里有同学说我家是暴发户,听起来不像好的话。”
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是暴发户,也不是生下来就会将人分为三六九等,都是从长辈那里听到的闲话,大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学。
钱家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钱恺和万乔夫妇二人携手财富迅速积累是燕城多少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很多人家自恃清高看不上他们这种才冒头的新势力,又嫉妒他们手中大把的财富。
也就只能用“暴发户”三个字来弥补一下内心的不平衡。
“他们欺负你了?”
钱多多摇摇头:“没有,就是不和我玩,我还不喜欢和他们玩呢。”
看她脸上的表情不像是放在心上,看来在学校应该没被欺负。
“小鹤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蒋鹤京一愣,随即尴尬地扒拉两下头发,耳朵都染上了一点红。
他已经上高中,正是最鲜衣怒马的年纪,脸和身体逐渐长开,褪去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