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哪里打听了解到“她听不懂德语"。中文说得并不流畅,只能说语调扭曲,她此时刚见过裴嘉玉,还算有耐心,勉强花了点时间去辨认。
他首先迈出这一步来,被许多人关注。
无形之中,两人处于视线中心。
这里的偏厅不大不小,能容纳的人也不算少,随着人数越来越多,无形之中气氛凝滞,弥漫着若有似无的火药味。
祝霓眸光冷冽,面上依旧带笑。
“今天一不小心伤了脚踝,跳不了。”
她还端着一个蛋糕盘,就被堵在去往前厅的门前,沦为随意被观赏的可怜“花瓶",这种视线中心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相反,她很想语言粗鲁,让眼前这人滚蛋。
满脸雀斑的男人侧耳听旁边人的翻译,忽地笑道:“祝霓小姐不给面子?”祝霓收回注视那个外语翻译的目光,感叹雀斑男刚才才从翻译那里学来的句子就派上用场,也算是活学活用。
祝霓还准备说更直接的话,率先有个铺垫,轻挑眉梢,似乎随口一问:″请问你姓甚名谁?”
外语翻译微微愣住,最后解释了很长的一句话。祝霓无聊间竖起耳朵听,忽然笑出声来。
雀斑男人刚才用德语混杂英语,展示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史诗级造句,“这个粗鲁的女人,为什么要赠送我shit?”“Halt den Mund,du Bl?dmann!(闭嘴,蠢货!)"张扬的声音骤然出现在偏厅里。
声音先他的身影出场。
祝霓的目光偏转。
来人身形高大,吊灯感觉要垂到他头顶,一头发红的褐发在灯光下更加艳丽,黑色丝质衬衫随意解开最上面两颗扣子。蓝眼在她身上随意扫过,停留在雀斑男人脸上,嗤笑道:“bl?d.蠢货。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雀斑男不敢还嘴,甚至没有对视的勇气。这下,来人的目光才不紧不慢转过来,顺着其他看戏人的视线,终点都在同一处,他姿态散漫双手插在西装裤裤兜里,把版型端正的西装穿得放荡不羁。眼睑耸拉着看她。
祝霓能感觉到他眼里的嘲讽。
在一片嘈杂的议论声里,他神色淡然开腔,“又见面了,祝霓小姐。”突然到来的男人只说了这句话,没多久现场就安静下来。听到这话,祝霓边转身打量着什么,边拖腔带调“啊"了声,终于在把手里端了许久的空盘放进侍应生托盘中后。
漫不经心回眸和他对上。
“是你啊。”
“是谁啊?"男人追问,尾音上扬带着挑逗。祝霓不说话了,冷淡着别过眼去。
余光突然扫到什么,她猛然回头,把视线定在那里去,金发碧眸的男人慢慢走过来,站在她面前,将她和那人隔绝开来。他不顾周围人的眼光,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张丝巾,递给她,但她只是笑望,裴嘉玉垂眸,指尖毫不迟疑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擦拭不小心粘到的奶油。等到擦拭干净,他冲她得体一笑,随即松开手,这才突然想起刚刚忽略了什么,转过身去:“希林少爷?”
脚步往旁边挪动,遮挡住对方打量祝霓的视线。祝霓平时习惯于硬碰硬,这次突然被人放在背后观战,多少觉得有些违和。霍德·希林上下打量裴嘉玉的穿着,忽然摇摇头嗤笑一声,“一个靠脸的模特能给你什么呢?祝小姐,一时的快乐吗?很可笑的说法。”他拖了个讽刺的长音,“这位'大名鼎鼎'的裴嘉玉先生,忘记了自己的德国名字,应该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吧?”
裴嘉玉抬眸,缓缓眯了眯眼睛,眼底的冷色穿透凝滞的空气,冲他而去。霍德又径直转向祝霓的方向,暗自感叹:“你了解你身边的这位……吗?"他省略了称呼,刻意在这里留白,故意制造悬念想吊祝霓的胃口。“你知道他私底下是个多么恶心自私的人吗?伪装是强项,我劝你离他远点。”
本来以为霍德会直接戳破他的身份,裴嘉玉敢现在出来,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然而他没有,霍德在借机羞辱他。
裴嘉玉微扬下巴,脸上浮现蔑视。
像之前霍德见过无数次的表情。
每当他们两人争夺一样东西,而他设计取得更多东西时,他总会露出这种不屑的神色。
居高临下,从表情神态到动作,都彰显着他的心理。只是出乎霍德的意料,裴嘉玉彻底转过脸去面对那个黑发女人时,下意识眼神黯然,挤出一抹苦涩又坚强的笑,好像在无声道歉,“我还是给你惹麻烦了。
霍德不由得瞪大眼睛。
这样的莱奥,陌生到了极点。
想起他之前的顾虑,祝霓结合现在的状态,好像一一应验。他的身份在这种场合几乎是被称为“上不了台面”,这是一种跨越阶级的鄙视。
祝霓厌恶这种话语和态度。
她上前一步,巧妙挡在霍德和裴嘉玉之间,身量没有两人高,但气场不输任何人,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
“你贪图美色是真的,别拉上我,霍德·希林。”霍德强迫自己从刚才的震惊里回过神来,他脑袋一片空白,思索着他究竟为什么这么做,是在用模特这个低等身份嘲讽他吗?他的脑海里响彻莱奥嘲讽的声音:'无论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