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一点往下沉。
脑袋从手掌上差点滑落，凛音激灵了一下，才猛地逃离周公的怀抱。
凛音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环顾四周，果断把课本竖起来挡在身前，然后心安理得地把手臂垫在脑袋下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眼皮一合，彻底坠入了梦乡。
坐在旁边的卡卡西，全程目睹了凛音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入睡行为。
他抬眼看了看讲台上的日野直辉，他果然也看到了！而且非但没有生气，脸上还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对劲！有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
从进门开始，日野老师就透着古怪。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宽容了？
难道说……其实日野老师本来脾气就很好？是我们三个星期没来上课，记错了？
卡卡西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但很快，他摇了摇头，将这念头甩开。
管他呢，反正对自己没坏处，随他去吧。
眼下，更重要的是身边这个呼呼大睡的家伙。
卡卡西看着凛音毫无防备的睡颜，无奈地叹了口气。
【昨天到底是怎么惹到她了？】
【她什么都不说，我连原因都不知道，怎么道歉？】
【唉……这家伙果然是个超级麻烦精。】
卡卡西一手转着笔，一手撑着脸颊，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凛音。
油性笔在他灵活的指尖飞速旋转，划出流畅的弧线。忽然，他的手指停住，笔尖悬在半空。
一个极其邪恶的念头，毫无预兆地，清晰地出现在卡卡西的脑海里——
【如果……现在在她脸上画点什么……她醒来后，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这个想法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猛地甩了甩头，用另一只手死死摁住了那只蠢蠢欲动的执笔的手。
【不行！她绝对会暴怒的！要是在她脸上画油画，她绝对会用一百种方法加倍报复回来！】
【但……她平时对我做了那么多恶作剧，我只是礼尚往来一次而已……很公平吧？】
【再说了，我们俩实力差不多，她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画完找机会溜走就是。】
【只是对之前的事表示回敬而已。】
【嗯，就这么决定了！】
卡卡西下定了决心，指甲轻轻一顶，悄无声息地推开了油性笔的笔盖。
【要画在额头上吗？画个井字棋？】
【……不行，刘海挡得严严实实，动她头发她很容易就会醒。】
【那就脸颊好了……】
卡卡西的目光从凛音光洁的额头缓缓下移，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认真地观察一个人的睡颜——尤其这个人还是宇智波凛音。
不得不承认，宇智波一族的基因确实强大。此刻熟睡的凛音，皮肤白皙，黑发如墨，精致的五官没了平日的张扬跳脱，显出一种近乎冷淡的平和感，让人几乎忘记了她平时是个多么能折腾且恶趣味浓厚的人了。
卡卡西无声地叹了口气，【如果她平常也像现在这么安静就就好了……也不至于让我受那么多的苦。】
但仔细想想，如果凛音真是那种安静的性格，或许他跟凛音，还有阿斯玛和带土，可能就不会成为朋友，更不会一起逃课，在训练场上一起打打闹闹了。
这么一想，或许遇到凛音，也不全是坏事？
卡卡西手中的笔尖悬停在凛音脸颊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话说……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的睫毛还挺长的……】
看着凛音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浓密睫毛，卡卡西心里莫名地划过一丝念头，【其实……这样看还挺……】
“可爱”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在脑中成型，凛音的眼睛毫无预兆地睁开了！
那双漆黑的眼眸此时正死死地锁定在卡卡西那支几乎要戳到她脸上的油性笔上！
卡卡西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背后瞬间被冷汗浸湿。
“……咳，”他的声音有点发紧，试图把罪证收回来，“……刚刚看到有只小虫子，想帮你赶走。”
就在卡卡西的手臂即将成功撤回胸前的千钧一发之际，凛音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下一秒——
“咚！”
一记精准狠辣的肘击，结结实实地撞在卡卡西的腹部！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卡卡西闷哼一声，痛苦地趴倒在课桌上，额头抵着冰冷的桌面，努力压抑着呻吟。
“哼！”
若不是卡卡西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他们的动静早就把日野老师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哼！”
凛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充满警告意味的冷哼，然后傲娇地把头猛地甩向另一边。
卡卡西趴在桌上，抽了抽嘴角。
【我刚才一定是被门夹了脑子才会觉得这家伙‘可爱’！】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