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姚月上前扶住他的手臂,才发现他额鬓间不断渗出冷汗,身体热得异常。
怪不得她摸他胸口的时候,隔着衣裳都觉得滚烫。
明显在发烧了啊!
“你……”孟居瞥了她一眼,苍白的唇瓣张合,只吐出一个字来,便颤抖了下。
他微微躬身。
陆姚月看到他的动作,捧着胃部,着急问:“你是不是胃疼啊?”
“我,不疼。”感受到手臂上传递的凉意,孟居从陆姚月怀中,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可没了她的搀扶,孟居整个人都有些撑不住,顺着墙壁跌坐在地上。
胃部针扎般的疼痛,席卷身体每一处,他几乎辨别不清楚,究竟哪里在疼。
他视野越来越模糊,最终陷入黑暗。
但他还能听到陆姚月的声音,她担心地喊着:“你都快疼晕了,别嘴硬了!!”
不,他没有嘴硬,不疼,一点都不疼。
他还感觉到,有只手在他的额头、脸上、脖子上摸来摸去,孟居想叫停她的色魔行为,可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孟居屈辱地咬紧牙关,他只是疼晕了,不是死了!等他好转些,绝对不会放过她!
陆姚月看老板痛苦地咬着牙,耳朵烧得通红,赶紧摸了摸他的体温。
“病成这样,你怎么还敢加班?”
陆姚月保守估计有四十度了,要是她今晚不在,孟居得死在公司。
情况紧急,陆姚月顾不上别的,赶紧打了急救。
到了医院忙前忙后,缴费拿药安排住院……忙得多喘两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好不容易等孟居挂上吊瓶,又被医生抓着冷眼骂了一顿:“病人发这么高的烧热,怎么不尽早送过来?再迟几个小时,情况就危险了。”
陆姚月委委屈屈地赔笑道歉。
医生又问病人有没有吃错什么东西。
陆姚月哪儿知道这个啊,一问三不知。医生合上病历本,狐疑地看着她:“你不是病人家属?”
陆姚月道:“他是我老板。”
医生也不想为难她这个打工人,道:“尽快联系家属过来,等病人退了烧,要安排做次胃镜。”
陆姚月:“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陆姚月没有孟居家人的联系方式,只能给朱秀姐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朱秀姐大惊失色,焦急道:“小陆,你在医院看着小陆,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陆姚月才看到罗安然轰炸了几十条微信消息,见她一直没回,又打了好几个电话。
她给罗安然回了电话,罗安然终于松了口气,“你再不回消息,我就要报警了。”
陆姚月没好气地说:“我这老板真是要工作不要命了。”
“都快十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姚月回道:“等朱秀姐来,我就走。”
天色已晚,深深的蓝灰色夜幕四合,悬挂着一轮明朗的半弦月。
医院雪白的灯光与窗外月色糅合,树影斑驳又朦胧。
孟居躺在病床上,脸色仍旧没有血色,紧闭着眼,眉头皱得紧紧的。
习惯了他刻薄臭脸的模样,这会儿看着他的病容不太真实。
像极了漂亮通透的瓷器,美丽但易碎。
陆姚月托着腮观赏了会儿,朱秀姐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
“没事吧?”朱秀姐放轻脚步,把声音压到了很低,担忧地询问陆姚月。
陆姚月摇了摇头,“医生说先输液退烧。”
她带着朱秀姐去了病房外的走廊,这座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建筑,日夜不歇,任何时间点都不缺访客。
陆姚月把医生的话转述给了朱秀姐。
朱秀姐一言不发,转过头看向病房里,落下冗长的一道叹息。
陆姚月看不见她的脸色,只听到她幽幽的声音:“不用联系家属,小孟他……没有。”
她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紧。
这样外露的情绪,就连陆姚月,都能听出其中隐情。她闭了嘴,十分有边界感的,没有多嘴问。
“好了。”朱秀姐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及时出声,“小陆,幸好你把他送来医院了,谢了。”
“回头我把医院花的钱转给你,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陆姚月露出笑,“姐,老板就麻烦你照顾了。”
朱秀姐说:“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陆姚月连忙拒绝,“医院出去没多远就有地铁,我坐地铁方便。”
实则不然,她坐两站地铁之后,要骑共享单车回去。不过她不想,下了班还要和领导相处。
陆姚月走后,朱秀姐在医院的走廊里坐了很久。
她从微信列表底部,找出久未联系的人来,编辑了一段话过去:【你儿子病了】
她关闭手机,没再看一眼,走进病房。
病床上,孟居蜷着身体,长睫颤抖,睡得并不安稳。
他唇瓣翕动,发出了很微弱的声音。
朱秀姐听到好几遍,才确定他在说话,不过没听清楚说的什么。
“小孟,你说什么?”朱秀姐贴近过去,仔细去听。
孟居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