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公主,他们可是兄妹呀!”
“罢了,你一个丫鬟,与你说也说不清什么。”
她手指微顿,突然想起了些什么,目光一凛,冲秋水道:“你这几日去托人回府里带话给爹爹,且问他公主中毒之事,他有没有插手。若有,告诉爹爹以后不可再做此等蠢事,会害了韩家。”
话落,一旁的碎石被掷入清池,带着轻响落入水面,而后便沉进水底,再没了踪影。
*
入了夜,魏府内的游廊下暖黄色纱灯高挂,灯火斜映在地上,将周遭的树影和人影拖曳得修长。
“门主,属下去查过了。那落回草是在黑市上出现的,上个月,曾有几个西域来的小贩当寻常草药高价叫卖过。”
魏九昭身着寝衣,外覆着银白披风,正斜倚在廊下的长椅上。
“接着查。”
乔鸢低眉应了声“是”,随即抬眼望向魏九昭。
他此刻褪去了那身飞鱼服和覆面的玄衣,身上的银白斗篷被风轻轻掀起,薄唇轻抿,面容清疏,看上去矜贵又清冷。
乔鸢看得有些出神,眼底藏着难以掩饰的痴恋。
见她出神,魏九昭开口道:“东西呢?”
乔鸢回过神,不情愿地从袖口处取出一卷画匣。魏九昭接过那卷匣,转身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门主!您与那乐宁公主是不可能的!且近日属下听到些谣言,说她与那暴君…竟行有悖人伦之事。”
话音刚落,一支袖箭便从她眼前疾飞而过,钉穿了她的斗笠。
魏九昭阴沉着脸,盯着乔鸢道:“既是谣言,便莫要听。在我面前折辱陛下与公主,乔鸢,你是嫌命长了?”
乔鸢僵在原地,这是他头一次对她这般凶狠。
魏九昭未再看她,转身快步隐入了游廊深处…
正房内灯烛璀璨。魏九昭坐在云纹几旁,将画匣打开,置于琉璃盏旁。
厚册之内,每页宣纸上,皆细细摹画着沈知柔的日常行止。他指尖轻蹭着画中衣袂,眼中尽是温柔缱绻。
脑中忽而闪过乔鸢方才的话,他目光不由微微一滞。
那日大殿之上,沈寂将沈知柔圈在怀里抱了出去。惊慌之下,旁人皆无暇细想,只当是陛下疼爱庶妹,未作它念。
可近几日来,陛下种种不寻常之举,终究是落下了话柄。一时之间,流言四起。
从前沈寂远赴边关时,先皇后曾暗中派遣皇城司之人随行护卫。
他被派到沈寂身边,边关数载,两人早已有了过命的交情。沈寂登基后,便提拔他做了都统。
君王待他不薄,他身为人臣,自当一心效主,做帝王手中最锋利的刀。
然而近日之事,他现下细细想来,却觉并非空穴来风。
沈寂是何等冷血暴戾之人,向来视人命如草芥,便是他母后薨逝之时,也未见其落下一滴眼泪。
沈知柔及笄已一年有余,他若当真疼爱这个妹妹,为何不早日为她择定良婿,风光出嫁,反将她拘于深宫之中。
魏九昭手指悄然攥紧袖口,眼底渐染几分阴郁。
他拿起一旁的琉璃盏,用力地捏碎在掌心。
“陛下,若您当真对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意欲囚着她,那就莫要怪臣违逆您了。”
凭什么…
凭什么他永远只能在远处望着她,连想触摸到她头上摇晃的步摇,都是无尽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