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有点反应不过来。我应该和你说了看见我在画画的话,不用和我搭话的。”
雾岛礼后知后觉,自己的话在不明真相的人听来可能会显得奇怪,虽然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现在的波本在她眼中,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蓝色的滤镜。
小时候,那场夺走了父母性命的车祸过后,她发现自己在注意力过于集中的时候,会看到一些胡乱的画面。简单说就是,能看到别人情绪的颜色,阅读书本上的文字时听到并没有在播放的音乐,感官像是被牵错线了一样纠缠在一起。
确诊联觉症后,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经过长时间系统性训练,她成功将联觉症与画画关联起来,让其成为触发联觉的专属“开关”,日常生活终于恢复了应有的秩序。
所以她才叫波本来的时候,别和她打招呼呀。
雾岛礼闭了闭眼睛,让那些混乱的色彩如同阳光下的泡沫慢慢消散,有意识地避免去看画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
她的语气很平静,几乎听不出情绪的起伏,然而波本感觉得出,她在不满。
是越生气,越冷静的类型吗?
这次见面,珞斯酒给他的印象,和hiro描述的不同。就算是因为hiro戴了滤镜,不得不说,现在的珞斯酒,有着典型的组织成员的气质。
反复无常,又冷漠疏离。
当然,也或许是因为他被珞斯酒讨厌了。
波本在组织的人设,和发小不同,他自认不像苏格兰那样温柔,也不在乎珞斯酒怎么看待他。不过同是组织的一员,他拿到代号还没多久,可不想就这样得罪其他人。
他温声解释:“本来是这么打算的,担心东西买错了,想和你确认下,抱歉。”
“没有买错。”雾岛礼扫了眼他手里颜料的包装,向他伸出了手,“请给我吧。”
她还坐在轮椅上,尽管也可以操纵轮椅过去,明显波本走过来更方便。
波本也注意到了她身下的轮椅,这次他脸上的表情诚心了许多,走上前,将东西递给了她,她顺手放在了画架旁边的实木柜子上面。
“请等一下。”她拉开柜子的抽屉翻了下,找到了被一堆杂物挤在角落的钱包,抽出了几张万元钞,递给了波本,自言自语地道,“没看到小票,不知道这个牌子的颜料涨价了没……能帮我转交给苏格兰吗?”
“我认为他不会收哦,”波本没接过钱,“你为什么不自己给他?”
根据hiro的说辞,他们不是相处得还不错吗?
等等,不会是hiro单方面觉得他们关系挺好吧?
波本不由得担心起自己的发小了。
雾岛礼:“……”
因为这两人的信任值就一点不涨啊!不如说还在掉。
她冷酷地听着自波本出现后已经掉了5点的信任值,要不是打不过,都想揍他了。
组织卧底的信任值太难刷,她放弃了,那就没必要再找借口见面了。
“我不怎么参与组织暗面的那些任务,苏格兰不是狙击手吗?我们见面的机会应该不会很多,至少没你那么多。”
雾岛礼想到一直掉的信任值,不难推测波本站在红方的立场,对她这个组织的一员,天然缺乏信任感。
她都这么理解对方了,照搬他的做法,以红方玩家的角度,把又没自爆公安身份的波本当黑方警惕不过分吧?
绝对不是因为波本一直在踩她雷点的小小报复。
至于波本对此有什么看法,她无所谓了。
雾岛礼已经有了提升红方信任值的新计划。
波本听得出珞斯酒话里透着不太想和他们这些暗面人物有太多牵扯,不过他仍旧没有答应珞斯酒的请求。
“还是你亲自还给他吧,我和他也不是能经常见面。”波本说了个假话,他知道自己已经惹得珞斯酒不快,很难再从她这里问出什么,于是结束了试探,转而道,“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雾岛礼摇了摇头:“没有了。”
“医生说你什么时候能拆石膏?”波本接着询问。
她不明白波本怎么突然关心这个,愣了一下还是如实回应:“明天就可以拆了,怎么了?”
“需要人接你去医院吧?你应该不太想见到我,我会和苏格兰说的,到时候你也可以亲手把钱交给他。”
波本扬起惯例的微笑说。
……雾岛礼对波本谈不上讨厌,而且他眼睛挺好看的,是介于灰蓝和紫灰之间,富于变化的颜色。她只是觉得这个人有些过于锐利了,很棘手。
她不太喜欢麻烦,思考了下,没有反驳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