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凛。
她在提醒，他们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都被巡逻队堵在这禁忌之地。
暴露她的异常？
自己这重伤法师深夜尾随潜入的行为也说不通，甚至可能引起她的杀意。
“咳咳…咳！”凯因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身体也配合着摇摇欲坠。
“谢、谢谢你，刚才救了我，洛璃安同学，要不是你反应快，我们都被抓住了…”
洛璃安眉梢动了一下。
反应倒是快，这就开始演患难与共了？
她淡淡道：“走吧，这里待不了太久。”
凯因看着她的背影，咬咬牙，拖着僵硬麻木的身体，踉跄跟上。
爬了许久，前方透来微光与新鲜空气，出口在偏僻花园的假山后。
两人钻出管道，沐浴在月光下，身上满是灰尘蛛网。
凯因扶着假山喘息，脸色惨白，刚才的事加剧了他的伤势。
他看向洛璃安，她随意拍了拍袍子上的灰，神色平静如常。
“今晚的事…”
“什么事？”洛璃安打断他，黑眸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清冷。
“我迷路了，不小心掉进了废弃管道。你呢？凯因同学？”
“…我也迷路了，伤没好，头晕，走错了路。”凯因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暗流，顺从地接话。
“哦。”洛璃安淡淡应了一声，仿佛这只是最平常不过的对话。
她抬步就要离开。
“等等！”凯因下意识叫住她，对上她回望过来的平静目光，心头莫名一紧。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诚一点：“不管怎样…谢谢你带我出来。我欠你一次。”
洛璃安看着他，没说话。
她的眼神平静得有些过分，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又像是在审视一个有趣的猎物。
片刻，她才轻轻开口，“养好伤，别死了。”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没入花园的阴影，很快消失不见。
*
几天后，星辉学院低阶魔兽森林边缘。
“所以，”维克多抱臂，挑剔的目光扫过三人，低头的洛璃安、病态的凯因、紧张的艾莉娅，讥讽道：“学院真体贴，把最出色的人才都分给我了？一个零分废材，一个半死不活的流浪汉，再加个平民？”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发出低低的哄笑。
艾莉娅的脸瞬间涨红，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魔杖。
“维克多首席，我们会努力的…”艾莉娅鼓起勇气开口，声音怕得发颤。
“努力？”维克多嗤笑一声，打断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
“努力拖后腿吗？废物就是废物，听着，这次试炼的目标是收集十颗【荧光苔藓核心】。你们三个去西边的泥沼区。我警告你们，别拖慢我的进度，更别指望我会救你们这些垃圾。”
“泥沼区？！”艾莉娅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低阶区域里最危险的地方，遍布有毒瘴气和凶猛的沼泽毒鳄，就算是高年级学生都不敢轻易涉足。
“首席，泥沼区太危险了，他们…”艾莉娅试图再争取。
“闭嘴！要么去，要么现在就滚回学院认输，学分清零！废物就该待在废物该去的地方！”他不再看三人，带着跟班大步流星地走向森林深处更安全的区域。
“太过分了！”艾莉娅气得眼圈发红，却又无可奈何。
洛璃安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走吧。”洛璃安率先朝着西边弥漫着灰绿色雾气的方向走去。
艾莉娅担忧地看了一眼凯因，咬了咬牙跟上。
凯因睁开眼，碧绿的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寒光，沉默地跟上，脚步虚浮。
泥沼区环境比想象的更恶劣。
腐臭泥浆冒泡，灰绿色毒瘴缭绕，能见度低，脚下是松软易陷的烂泥。
艾莉娅紧张举着魔杖，一层薄水盾笼罩三人，隔绝毒瘴。
“小心！”艾莉娅突然尖叫一声。
忽然，前方泥浆炸开，几条满身泥浆的沼泽毒鳄如箭般扑向三人，利齿大张，腥风浓烈，动作极快，显然它们早已埋伏多时。
“维克多故意把我们引到毒鳄的巢穴！”艾莉娅这才反应过来，绝望涌上心头。
“啊——”洛璃安“惊恐”尖叫，像被吓傻，脚下一软“踉跄”前扑，“恰好”扑向那条攻向艾莉娅的毒鳄侧面。
她扑倒瞬间，泥沼表面骤然蔓延出透明冰晶，冻住毒鳄即将落地的脚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