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分了两个给谢观棋。
等她们到医馆门口时,义诊的摊位上早就已经排起了长龙队,每个排队的人手上都拿着一个刻了数字的木牌。队伍看似是现在才开始排的,但实际上从几天前开始,就已经有人先来排队取号了。
有的人是确实得了急病,难以医治,也有些人家里是实在掏不出三个子儿,没钱去看医馆里的大夫,苦苦熬着,就等林争渡来免费义诊。
但是没有人刻意的占便宜——上一个刻意占便宜想不掏钱白看病的被林争渡扎了两针,到现在还不敢出现在林争渡眼前。
那件事情也让镇民们清楚的意识到:林大夫只是外貌温婉可人得像一朵白荷花,但不是真的白荷花。人是药宗里修行的弟子,瘦弱的拳头能一拳打死两头牛。
有了这样清楚的认知之后,镇民们和林争渡的相处就变得十分和谐了起来。
看病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林争渡感觉自己没有看几个病人,放在桌角的计时沙漏就已经到底。
医馆里的伙计抄起锤子敲了下铜锣,大声道:“到休息时间了!剩下的病人请先回家,等到下午未时再持木牌前来依序看诊!”
余下没有轮到的病人们只好散去,连带着医馆门口都瞬间变得冷清了许多。
林争渡给人看病的时候,谢观棋就坐在旁边帮忙守着药篓。不过里面的很多药材谢观棋都不认识,所以没办法做帮忙抓药的活儿,只能在林争渡需要的时候,把药篓推到她手边。
等她抓完药,谢观棋又抓着药篓带子,把药篓拽回自己面前,沉默但可靠的看守着它。
午饭她们又去了那家木质手推车——谢观棋注意到手推车挂着的粗布换了一张,从【姚记早点】换成了【姚记午食】,不过店老板仍旧是早上那名胖胖的妇人。
见谢观棋总是看那张粗布招牌,林争渡笑眯眯问:“你觉得这四个字写得怎么样?”
谢观棋收回目光:“端正。”
林争渡:“没了?”
谢观棋没有说话,只是向林争渡投去一个有点疑惑的目光,用眼神反问:还有什么?
林争渡摇摇头,转身去找凳子坐。
老板还在热锅,并逮着这点时间和林争渡搭话:“我还是第一次见林大夫带人来,这位小公子是——”
林争渡:“是我弟……”
谢观棋:“朋友。”
谢观棋平时话少,这样抢着打断别人说话更是第一次。林争渡有点诧异的看向他。
他拧着眉,微微低头与林争渡对视,低声道:“我怎么会是你弟?我们都没有血缘关系。”
他显而易见对林争渡的介绍不满,林争渡觉得好笑——并由此感觉谢观棋有点幼稚。
只有年纪小的人才很介意这点。
她抬起脸对老板微笑,并认同了谢观棋刚才的话:“嗯,是朋友。”
老板道:“咦?原来是朋友,我还以为是林大夫的师弟呢。”
谢观棋仍旧拧着眉心,“我和她不是一个师父。”
他刚说完,就听见林争渡咂舌。
谢观棋偏过脸去,瞥了眼林争渡——只见她咂舌完,还摇摇头。
谢观棋:“我说得不对吗?”
林争渡:“我还以为你很希望我们是一个师父呢。”
谢观棋实事求是道:“你没有练剑的天赋,而我也没有学医的天赋。”
这话说得十分不礼貌,但是谢观棋表情严肃认真,没有一丝一毫嘲弄的意味,只是单纯的实话实说。
林争渡也很清楚谢观棋说的是实话,但还是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人总不愿意被揭短,就算是事实也会令人不快。
她抱着胳膊和谢观棋拉开几步距离,道:“是,你练剑最有天赋了,加油,我相信你迟早会成为剑仙的。”
谢观棋点头:“好。”
林争渡:“……好你个头!”
谢观棋摸了摸自己的头,没有摸出自己的头好在哪里,但是看出了林争渡在瞪他,于是把嘴闭上了。
吃过午饭,距离未时还有些时间,林争渡便带着谢观棋在镇上四处逛逛。但没想到三月的天比男人还善变,两人沿街走出去没有多远,天上瞬时乌云密布,打雷闪电。
林争渡只来得及抬头看一眼,都还没说话,豆大的雨点已经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她连忙拉住谢观棋往前跑——两边的地摊商贩也纷纷卷起家当,四处奔逃,寻找避雨的地方。
因为这场雨来得突然,以至于街上的人全无防备,一时间居然出现了天上在下暴雨,地上却人群接踵的景象。
林争渡拉着谢观棋,在人流里挤来挤去,连蹦带跳。其他人大多往两边店铺,屋檐底下去躲,以至于这两处地方都人多,躲进去也是人挤人。
林争渡一看见那堆湿漉漉挤在一起的人群,就没有了进去的欲望,干脆拽着谢观棋一口气跑出街道,跑进镇外一处湖桥边的送别亭里。
亭边栽了一排垂枝柳树,烟绿的枝条在风雨里飘荡,远看恍如一卷轻纱,近看被柳条抽一脸印子。
林争渡松开了谢观棋的手,低头捋自己湿透的衣袖。不止衣袖湿透了,连头发也湿了,有几缕乱发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