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镜挡住了你的信号。
砂金调整了一下手套，空闲的手在牌桌上一点一点：“教授，嫉妒了吗？为我所得到的，你没有的东西。”
噢~宝宝，不愧是你的宝宝，你爱死他了。
——这里的爱没有骂人的意思。
你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拉帝奥教授的表情，因为你从没在他脸上见过这种，像是讲台下方坐着的三十个学生都是你一样的，比困惑更烦躁，比郁闷更愤怒，比“你是不是这里有问题”更“我是不是有问题才听到这话”的表情。
真理医生绷紧了面部肌肉：“没救了。”
你觉得他不是在说你。
但你还是求生欲很强地说：“拉帝奥教授，我把你的名字放在最前面，是因为你是我最最尊敬的教授……”
“咳咳。”
话音未落，你的右手边，你的下家，你的芮克先生，你在折纸大学的教授咳了两声。
“——至于芮克先生，我把你的名字放在中间，是因为你与我的距离比拉帝奥教授近，我对你的感情，比对砂金宝、咳、总监，比对他更敬重。”
你的转折异常显眼。
而且尴尬。
而且好像把三方都得罪了。
“卡丝，你的意思是，我不值得敬重？”砂金问道。
一枚筹码在他的指尖跳跃，你的宝宝看上去十分危险，随时就要把你拖进对赌时刻。
“当然不是！”你连忙摇头，“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永远不能用‘尊敬’这样不平等的词来描述。”
“嗯？”真理医生瞥了你一眼，“所以卡丝，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平等？”
你有一种面对期末考试的错觉。
“当然不是！”你硬着头皮，“拉帝奥教授，尊重永远是相互的，我这么做自然是因为你值得。”
砂金：“我不值得？”
“当然不是了宝宝，我是觉得宝宝你不喜欢我们之间存在阶级差距……”
真理医生：“阶级？”
“——层次！我是说层次！思维的层次！知识的阶梯！我在这个领域永远需要拉帝奥教授来引路。”
“当然我在金钱与财富上也需要宝宝你眷顾！”
好像少了点什么。
你猛地转头看向右手边。
好的，右手边的芮克先生笑眯眯地举着摄影机。
他看上去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
但你还是补了一句：“我也希望我能给芮克的镜头增添一份新的色彩。”
“呱。”副导演夸你应变能力强。
谢谢副导演，谢谢肯定，但你宁愿你没有这种应变能力。
芮克先生就是很好哄的。
毕竟他还是个卫星，只出了一张光锥。
你又看向对面，砂金依旧转着筹码，但已经从蓄势待发对赌时刻变成了繁荣基石。
好的，宝宝这边也没问题了。
你最后看向左手边，拉帝奥教授一向是最难搞的那个，无论是在学术中还是生活中。
你看到拉帝奥教授翻出了他的猫头鹰书，你看到拉帝奥教授的嘴角上扬了1个像素点，拉帝奥教授在笑。
——太好了你把他们哄好了你的危机结束了！！
你喜极而泣地招呼大家洗牌：“打牌！快来打牌！帝垣琼玉，启动！”
芮克先生放下了摄像机，真理医生收起了猫头鹰，砂金也不转他的筹码了，你们终于回归了一开始的项目，打牌。
再不来几局帝垣琼玉，你就要玉玉了。
洗牌，码牌，抓牌，看牌，胡……
胡了，但不是你胡的。
一局结束。
你看着连牌都没动，一上来就天胡的砂金，又一次发出了崩铁玩家最爱的那个词：“啊？”
*
天胡，也叫天和，帝垣琼玉术语，指庄家利用最初摸到的14张牌和牌。
靠着绝佳的运气，纯粹的运气，完美的运气，砂金他做到了。
虽然他根本什么都没做，但是他做到了。
你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因为帝垣琼玉就是这样的游戏，虽然它讲究技术，但是再好的技术也抵不过泼天的运气。
是了，都是你的错。
你单知道你的宝宝是跃迁只用一发、遗器只用一刷、抢票只用一按、爱上只用一秒的宝宝，但你不知道……你享受过许多运气带来的乐趣，从未想到运气竟然会反噬，你的宝宝，竟然会断送你的整个帝垣琼玉生涯。
“——你不许玩帝垣琼玉！”
“我本来就没兴趣，是你说三缺一我才来的。”
砂金似乎半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还想把锅甩到你的身上。
“你、你你你——”
你被他气得说不出话，只能强调，“你不许玩帝垣琼玉！”
好好一只小孔雀，心眼忒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