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典若成,必铭史册。”
段连侯大喜,连忙叩谢。
然而,礼官册印在殿中传递时,一抹微光闪烁。
吴天理袖中指尖轻动一一那枚小小的“光印”,已被暗换。
他垂眸,未发一语。
半个时辰后,祭典正式启幕。
文武百官皆在,段连侯手持“册印”,诵读祭词。
忽然一
一道金光自祭坛腾起,形如圣徽,辉映宫阙。
全场瞬间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那团圣光,面色骤变。
而雪清河的目光,沉静如冰。
他轻轻抬手,声音清冷:“查。”
御林军瞬息出动。
片刻后,祭印被揭出,其上赫然刻着圣徽印纹。
段连侯面如死灰。
吴天理站在一侧,神情平淡。
他未笑,也未怒,只在心底默念一句一
“棋成。”
雪清河缓缓起身,目光凌厉如刃。
“段连侯通敌卖国,罪无可赦一一押下,候审!”
朝堂震动。
群臣噤若寒蝉。
吴天理在众目睽睽之下,俯身行礼。
“恭贺殿下,清除国奸,昭示皇威。”
雪清河淡淡看他一眼,忽然笑道:“吴卿,你的计策,甚合本宫心意。”
“但本宫也该提醒一句一一若有一日,本宫成了段连侯,你可也会如此“清除’?”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
吴天理抬起头,目光沉静如海。
“若殿下成神,臣便为信徒;若殿下失道,臣必为诛者。”
两人对视,皆不言语。
那一刻,连宫外的雪声都似乎停滞。
良久,雪清河轻轻一笑,转身而去。
“吴卿,本宫等你更大的手笔。”
吴天理目送他离开,手指在袖中轻敲三下。
那是玄武司的暗号一一第二序计划,正式启动。
夜,玄武司密厅。
烛光摇曳,沈婉仪带着卷宗而入。
“主上,段连侯被押入禁狱,圣徽教廷的暗线已断七成。”
吴天理点头,却未喜。
“七成,仍留三成。那三成,不在教廷一一而在朝中。”
他缓缓起身,目光落在帝都方向。
“殿下赢了这一局,可下一盘棋……就该轮到我落子了。”
窗外雪光漫天,黑影翻滚。
玄武的纹路在案上若隐若现。
权力的棋盘,还远未终局。
夜色沉寂,帝都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
玄武司的黑石密厅中,烛光摇曳如生灵,壁上的符文流转着冷淡的金光。
吴天理静坐在中央,身前摊开一张残旧的兽皮图卷。
那上面,刻着远古帝国的纹章:玄武负图,镇压四方。
沈婉仪走入,轻声禀报:“主上,殿下明日召您入天霁宫议事,似乎是关于北境重组军权之事。”吴天理未答,只抬眼看她:“北境,雪原三军?”
沈婉仪点头,“正是。太子欲将镇北将军叶苍龙调回帝都,改以“白羽卫’统辖边防。”
“白羽卫.……”吴天理低声重复,语调中带着一丝讥讽,“太子开始动兵了。”
他缓缓起身,负手而立,烛火在他背影上映出一道修长的黑影。
“婉仪,你可知玄武司存在的意义?”
沈婉仪一愣,随即答道:“监察帝国暗脉,肃清异党,为皇权镇阴。”
吴天理轻轻摇头。
“那只是表面。真正的玄武司,从建立的那一刻起,就不只是监察……它是“帝国的影子’。”他走到那张兽皮前,指尖掠过那只古老的玄武纹。
“传说,先帝在建立天斗时,曾签下“暗之契’,以玄武为誓,镇天下气运。
表面是守护皇权,实际上一一是与天意为敌。”
沈婉仪心头一震。
“主上……您的意思是一一玄武司,不仅仅是为帝王而设?”
吴天理转身,目光深沉得如同夜海。
“玄武司,为帝国;而非为帝王。”
烛光映照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帝王可更替,江山须长存。
若有一日皇权腐朽,玄武司便要成为那把断剑一一斩向昏君。”
沈婉仪呼吸一滞,心头震荡不已。
“那……殿下若……”
吴天理眸光一沉:“若他偏离帝国的道,玄武司……也不会留情。”
密厅中,风声穿过石缝,似有若无。
沈婉仪望着他,忽然明白,这个男人并不是为某个皇子、某个势力而活。
他在守护的,是帝国这条亘古长河的延续。
但她也隐隐察觉到一一这样的信念,注定会让吴天理与所有人敌对。
“主上,”她轻声问,“您不怕吗?一旦殿下察觉玄武司的真正意图,他绝不会容您。”
吴天理淡淡一笑。
“容我?他若想杀我,我便先一步埋下刀。”
话音落下,他从案旁取出一枚乌金玉牌,缓缓放入袖中。
“这是玄武密契。